那场轰隆的山林大雨,倾泻在那时的帐篷,也倾泻在向斐然人生的此时此刻。
有什么坚固的土层、厚厚的腐殖质被永远地冲刷掉了。淋过了这场雨,他的人生再难复还。
他几乎来不及细想就扣紧了商明宝的手腕,凶狠地、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
是迟到了三年的吻。
商明宝用力地回应他,腕心在他拇指指腹下一阵一阵地发麻,正如她曾经病发时的那样。
是迟到了三年的吻。
她的睡裙凌乱了,粉色的,在他手掌下如蜜桃的衣,被轻而易举地捋下。
商明宝的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自下而上地与他对视着:“我不敢联系你,也不敢找随宁……”
他完全失控地吻她,呼吸灼热,心跳发紧,要把今天一晚上的不确定,都在这些强势的触碰和占有中确定回来。
商明宝吟了一声,手被他拉过头顶。虽然呼吸急喘,嘴唇被他吮得嫣红,但仍然字句清晰地说着:“我怕我跟她聊太多……就会忍不住想打听你想见你……”
她这时候说这些,思路不可思议地顺畅,流水一般。
“而且,而且……你那时候喜欢别人……”商明宝控诉,被向斐然咬了一口。
他咬得温柔极了,颗粒垫在齿间,被湿润的津液含裹。
向斐然再次重申:“没有。”
“那时候不知道……”她说着,屈起的膝盖朝外侧被打开。
商明宝两手掌根紧紧压住灼热的双眼,听着糟糕响亮的水声。
完了,完了,完了,他是清醒的。比上次更用力、更技巧、更目的明确百倍。
苏菲不会推门进来的,她确信。至少她会敲门。
她敲门了,笃笃笃,克制的三声。
“小姐,快四点了。”苏菲含蓄地提醒:“明天你需要在八点起来,有一整天的课。”
“没关系,我起得来……”商明宝镇定扬声:“还没聊完……还差一点……!”
还差很多,聊得很激烈,唇舌都没有停过。
“要不要喝一点茶?”
“不用!”商明宝紧紧皱着眉:“你睡吧,苏菲……”
她声音里染上哭腔,苏菲想到她晚上的事,以为向斐然在不遗余力地安慰她。
他确实不遗余力。确定了这位半老太太不会进来后,他进去。
商明宝猝然冷吸一口气。什么花有什么样的甬道,
()专为适应某种昆虫的口器而生,于是它的蜜便只有那一种特定的蝴蝶或蜜蜂可以采到,这是花朵演化的故事,是花和传粉者协同同谋。
向斐然的手指很厉害,会压标本,会写代码,会画精密细腻的科学画,还很会玩水。
“怎么不说了。”他抬起上半身,拂开商明宝的额发,让她游走在失神边缘的瞳孔回焦,“继续说,我还没信。”
“啊?”商明宝短促地张了下唇,漂亮的眉心紧皱起来,“你不是说你相信吗?”
“现在不信了,”向斐然言简意赅地说:“来,继续说服我。”
商明宝呼吸频率被他弄得很乱:“我现在、我现在没脑子想。”
“那等等。”
他停了,掌根抵着,深入,但不动:“先想。”
商明宝唔地哭了,绞尽脑汁地想:“我拿了你的烟,想你时偷偷抽过一口。”
向斐然眯了眯眼:“怎么不学点好的?”
“你也没来得及教我好的啊,整天神出鬼没爱答不理忽冷忽热把我当小朋友……”
“从没把你当小朋友。”
“你送我的书就是给十岁小朋友看的!”商明宝忍不住控诉。
那本《植物学通信》,她只翻了数页,实在是一看就打瞌睡。她至今记不清花药到底是长在雌蕊还是雄蕊上的。
向斐然勾起唇,目光温柔沉下:“只是想帮公主你补一点基本的常识。”
“不补了不补了……”商明宝轻轻摩挲了一下小腿:“你……”
“我什么?”向斐然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