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其实当那男人甫一露面,谢曲便是一愣。
因为那男人面庞白净,身材瘦弱,而且相貌极年轻,与其说是个常年种地,饱受风吹日晒的农夫,倒不如说更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
正狐疑着,就听怀里的范昱说:&1dquo;这小姑娘的爹娘和阿弟,怎么各长各的。”
闻言,谢曲愣了一下。他低下头,就见范昱这会才睁眼,似是刚用神识探查过小芽家里。
&1dquo;一般来说,一家人总会有些像。”范昱说:&1dquo;但小芽她家可真怪,爹是&1squo;弱书生’,娘是宽麻子脸,阿弟却是个黑碳球。”
&1dquo;要说小芽和她后娘长得不像,那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为什么小芽和她爹也不像。”
&1dquo;不光是小芽,她那弟弟生得一副小眼小头脸,和自己爹娘也不像。”
具体该怎么说呢。
就像几个本不是一家人的人,却被生硬凑成一家,彼此又全懵懵懂懂地接受了这种安排。
&1dquo;而且、他们的所作所为,和小芽刚说给你我听的那些话,也对不上。”
因为按照小芽的说法,她爹娘原该对她很不好,连吃饭也不许她上桌,平时得了什么好东西,更全都先紧着她弟弟。可如今的真实情况却是——
小芽只不过回来得稍晚了一点,她爹便急得上蹿下跳,很怕自己的宝贝闺女丢了。
就连她那个后娘也心有惴惴,拉着她嘘寒问暖好一会。
更别提据说很任性的幼弟居然还给姐姐留了饭,没有把锅里的骨头汤全喝掉。
良久,谢曲自己也睁了眼,把神识全收敛回来。
谢曲转头看了范昱一眼,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听范昱抢先道:&1dquo;够了。”
谢曲:&1dquo;?”
什么够了?
谢曲左顾右盼,直觉有些接不上范昱的话头,但他很快就听见范昱继续说:&1dquo;灵力够了,我其实不冷,你忽然送了这么多灵力给我,我很热。”
听见这话,谢曲啊了一声,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他在放出神识,探查小芽家中一切时,他揽着范昱腰身那只手,竟还在下意识地往范昱身体里输送着灵力,并且还忘了控制力道,以至于最后会被范昱觉。
本想悄无声息做一点好事,不料被抓个现行。在一阵尴尬的气氛中,谢曲摸了摸鼻尖,假装看天看地看树,默默停下手中灵力的输送。
但他没松手,他依旧轻轻搂着范昱的腰。
就这么着,两人都默然片刻。
最终还是范昱先开口,一如既往为自己辩解道:&1dquo;我真的不冷,你见有哪只鬼怕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