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热水下去,茶香四溢。陶碧儿玉指轻点,分了茶,陶夫人端起其中一杯,拿茶盏在鼻尖清嗅,声音低沉而温柔:&1dquo;从哪儿说起呢?大约也是二十年前了,”她咧嘴一笑,&1dquo;那年我也十八岁&he11ip;&he11ip;”
十八岁那年,她随母亲上山敬香,下山时,遇上了山匪,母亲死了,她被山匪掳走,在山里足足担心受怕了两日,就在她以为清白不保,准备咬舌自尽时,有个小山匪将她救了出来,她当时害怕极了,怕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嘤嘤嘤哭个不停,没想到小山匪只看了她一眼,丢给她一身男装,说要放她走,让她自己回去。
当时她觉得名声已毁,回家也是拖累家人,拿着小山匪留给她的男装上的裤腰带准备上吊自尽,没想到那小山匪去而复返,在她的脸上狠狠摔了一巴掌,他说&he11ip;&he11ip;
&1dquo;他说,&1squo;你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如果你想死,可以,先弄死害你的这些人,报了仇,你再死’,我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就活了下来。”陶夫人笑眯眯道。
&1dquo;这么说这个小山匪还是个好人?”陶碧儿道。
陶夫人笑道:&1dquo;是吧,反正当时他说服了我&he11ip;&he11ip;后来我琢磨不对,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报仇?我就缠着他给我报仇,正好他干山匪也干腻了,就帮我把那寨子给夷平了,顺道考了个进士做了个官,然后就娶了我。”
&1dquo;真是曲折离奇!”陶碧儿砸吧砸吧嘴感慨着,忽而瞪圆了眼睛,&1dquo;哈”地一声,&1dquo;什么!爹原本是个山匪!”
&1dquo;对。”陶夫人微微笑着,抿了口茶道:&1dquo;我一直都记着他那句话,&1squo;你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如果你想死,可以,先弄死害你的这些人,报了仇,你再死’。说起来,咱们娘儿俩都被山匪抓走过,当年我回府时,受到的非议比你多,甚至有至亲的人指着我的脸让我赶紧以死谢罪,以死证清白,可是我活了下来,甚至比他们活得更好。二十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大家只记得,我是陶夫人,我的夫君,是当朝三品大员。”
陶夫人恬淡地笑着,眼里漾起一丝甜意,拍拍宋研竹的手,劝慰道:&1dquo;这件事本错不在你,你无需自责。错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你若真咽不下这口气,便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便你做不到,我也相信你的夫君能做到。”
她忽而眨巴眨巴眼,笑道:&1dquo;我相信我的儿子能做到,我也相信你。至于你,这事儿到这儿就算揭过去了,往后别再提对得起、对不起这几个字,我不爱听。记住了么?”
低头抿茶,依旧是温厚随和,身上徒添了几分经历大风大浪之后的波澜不惊。
宋研竹沉浸在惊骇中不能自已,半晌点点头道:&1dquo;我记住了。”
&1dquo;这就对了。”陶夫人笑笑,低头轻抚宋研竹的肚子,笑道:&1dquo;小家伙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研竹赶忙起身道别,陶碧儿送她出门时,压低了声音道:&1dquo;我以为爹是个刻板的人,没想到从前竟还做过山匪,真是看不出来。可是想想大哥身上偶尔冒出来的几分匪气,又觉得怪不得&he11ip;&he11ip;他从前分明是个文弱书生模样,一转眼成了个将军!到底是爹爹的亲生儿子!”
宋研竹噗哧一笑,到了岔路口,初夏匆匆赶来,对宋研竹和陶碧儿道:&1dquo;方才宋侧妃娘娘派人送来拜帖,说想要明日上门,与奶奶您叙叙旧。”
&1dquo;不见!”身后人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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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试了个防盗章节,更不到十分钟就盗走了&he11ip;&he11ip;作者码字不易啊,搬运工们,手下留情好不好,好歹晚个两三天给个活路嘛~~
陶墨言:我快哭瞎了,啥都没干你们就让我节制,我咋节制啊!早知道先前就多干些活了!
第156章156
宋研竹回身望去,只见陶墨言快上前,揽住她道:&1dquo;就说奶奶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1dquo;对她这般客气做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就该一棍子将她派来的人打回去!让她将咱们当作傻子!”陶碧儿啐道。
陶墨言瞪了她一眼到:&1dquo;小姑娘家别整日刀枪棍棒挂在嘴边,仔细将来嫁不出去!”
&1dquo;嫁不出去就赖哥哥您一辈子,反正嫂子愿意养我!”陶碧儿低声应着,陶墨言眉眼一提,她忙躲到宋研竹身后去,做了个鬼脸,向宋研竹告状:&1dquo;嫂子看好了,你不在家时,哥哥就是这样欺负我的!”
宋研竹哈哈大笑,那一厢陶碧儿做了个鬼脸,跑回了屋里。宋研竹抬起头,见陶墨言无可奈何又面带宠溺的模样,越觉得好笑,感慨道:&1dquo;这屋里这样吵吵闹闹的,真好。”
&1dquo;那咱们就生一屋子孩子,到孩子们满地乱跑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热闹!”陶墨言笑道。
&1dquo;那你可得加把劲儿!”宋研竹眨巴眨巴眼,陶墨言忽而叹了口气,附在宋研竹耳边道:&1dquo;我倒想加把劲儿。我考制举前,说好的&1squo;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的,你也应了要厚待于我,结果,就被这个小家伙给搅黄了!”
&1dquo;等他出生了你再好好与他算账,为妻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宋研竹咧嘴一笑,提脚便要逃跑,被陶墨言抓了个正着,抱了个满怀。宋研竹心生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片刻后,陶墨言一手将她捞起打横抱在怀里,又当着全府的人,从府里的最东边一路抱着她回到了最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