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任他牵着,目光落在浮沉的茶叶上:“我只是在想,也许命数没有闲工夫来戏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世人彼此作弄。”
折流有半边注意力在她手上,没来得及想更多。
“你想怎么样?”
“等。”
几人在十隼盟集市附近的酒家住下,虽然鱼龙混杂,但也没有办法。他们需要一个消息灵通,出行方便的居所。
白琅一直在忧心几个孩子。比如这次在浮月孤乡,一路都是风险。带他们一起的话,他们也累,白琅也累。这天,白琅趁着难得的空档问了问他们有没有拜师学艺的想法,想帮他们安排去处。
“我料定自己下半生将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你们总不能跟我一起吃这个苦,还是要找个门派,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你们都想去哪里?”
任不寐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敷衍道:“我随便啊。”
玉成音慌张无措:“我……我不知道。”
楚扶南眼神尖锐,一言不。
白琅只好走到他跟前问:“扶南,你想去哪儿?”
“我能去哪里?”楚扶南眼睛黑得亮,他一字一句地告诉白琅,“你把我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都切断了,现在你拥有我,你不能不要我。”
白琅费劲地跟他解释:“我不是说不要你,只是现在形势真的不好……”
楚扶南眯起眼睛,特别笃定地说:“你就是不要我了。”
玉成音也被他说动,一时间竟哭了起来。
任不寐还在那边若有所思:“你要是能让我拜入那些大门派,我还挺乐意的。什么灵虚门天殊宫啊,怎么样?他们每年什么时候收弟子啊?”
白琅叹了口气,第一次谈话无疾而终。
第二天罗戬一听这事儿,立刻把白琅嘲笑了一顿:“我家里一窝兄弟姐妹,可以凭经验告诉你,这种只要打一顿扔出门就好。”
她和钟离异在大堂角落靠窗的座上拼酒,钟离异这个人狡猾得很,已经把她灌得半醉半醒了。因为罗戬一喝醉就特别豪爽,会抢着付账。
她拍着桌子,有点大舌头地告诉白琅:“你是个修道者啊,这条生死路,不下点狠心,他们早晚也要折在外面的。”
钟离异连忙又给她倒了一杯,冲白琅说:“你现在知道他们是个负担了吧?早说不要带!任不寐那个死皮赖脸的劲儿,但凡得点好处,就黏你黏得紧,要是遇上危险,肯定比谁都跑得快。玉成音我就不说了,你带着她还不如买条金鱼挂在脖子上,又没用又容易死。还有楚扶南,这小子长大以后你怎么吃得消啊,你连折流那样的都吃不消……”
“什么?”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钟离异背后传来。
白琅抬头一看,折流也到了。
钟离异心虚地起身让座。
折流从容地坐到白琅身边:“刚才谈到我了?”
“我们在说……”白琅给他倒了杯酒,但是折流皱眉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