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不知道多久,一路爬至藏书馆顶楼,白琅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了。
“你……”纪雅之看见是白琅,立刻破涕为笑,“你又救我一次。”
白琅手撑着膝盖,抬眼看她:“他们为何总是跟你过不去?”
纪雅之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一道来。
万缘司弟子分为两种,一种职位较高,均是从十绝境受举荐而来。另一种职位较低,大部分都是散修或者普通小门派来的弟子。
纪雅之的师父裴素琴是从灵虚门紫阳道场受举荐而来的,本来应该直接登高位。但无奈来这儿的时候尚未结丹,司命不许她掌缘签,只让她拿了玉签去断缘司下层历练一番。周围那些普通弟子看见她心里就泛酸水,但明面上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好欺负纪雅之出气。
“就因为这个?”白琅不解,“裴师姐是大门派出身的,那些人不该好好巴结她吗?”
“不是没巴结过……”纪雅之叹了口气,“师父比较高冷,不近人情,那些人很快就现就算巴结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白琅质问道:“那他们踩你就能得了什么好处吗?”
“至少他们自己心里舒服了。”纪雅之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白琅还是听出她挺不高兴的。
“你师父知道吗?”
纪雅之摇摇头:“她前些日子一直在突破结丹,我怎么会跟她说这些。”
之所以瞒着裴素琴,一来是怕她冲动之下伤人,触犯司里规定;二来是觉得她修行真的不容易,不能让她分心。
“谢谢你了。”纪雅之叹息,“我也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对不起。”
白琅把玉简恢复了,然后交到她手里:“你该跟裴前辈全部说清楚的,她很在乎你,越晚知道,对她的伤害也就越大。”
她记得在船上,裴素琴抱着纪雅之疗伤,神色间的焦灼痛苦掩都掩不住,好像伤的不是徒弟而是她自己似的。
纪雅之整理好仪容,将玉简带回去给裴素琴。白琅则走下楼,到刚才她推倒书架的地方。
这里已是空无一人,徒留一地狼藉。她将两边架子扶正,然后把地上的书和玉简都拾起来,碎了的都恢复好,再一本本放回去。她现有本铜书上沾了血,还以为自己砸死人,差点跑去自。不过后来回想一下,当时书架下面的都是筑基修为,应该没可能被砸死吧?
“藏书馆已经关了,为何还在此处停留?”
白琅差点被背后的声音吓得灵魂出窍。
她回头一看,现有个穿土灰色布袍的严肃男人站在后面,手里抱了几卷书。这人看起来比她还穷酸,布鞋布袍布条,还背了个大布口袋。若不是修为高深,仪态威严,恐怕去路边摆个碗都有人给他扔钱。
白琅被他瞪着,立刻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我、我来借书,马上就走。”
“什么书?”
“龟、龟山地理志……”
那个男人皱了皱眉,白琅一颗心瞬间提起,她眼尖地瞄到他手里那几卷书的名字。
“啊,对,就是您手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