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方不好受,矛盾就来了。
想图皆大欢喜,就只能未雨绸缪。
李挚坐起来,沉吟片刻然后看向她。
……
金瓶回到府里,进房看到坐在桌旁的李夫人,笑着走过去道:“姑娘功课做得好,先生又交代的文章给她了,今儿怕是赶不回来,怕太太等急了,请太太先用饭呢。”
李夫人默坐半刻,没说什么。自己端碗喝起来。
“怎么这么香?”门口响起清朗声音,李挚拿折扇挑开帘子,像棵移动的青松般倜傥地走了进来。
李夫人看向他:“炖了鸡汤,坐下来一起吃。”
金瓶赶紧传话添餐具饭食。
李夫人给他添了汤,又道:“有什么好事情,看你这高兴的。”
李挚笑道:“我没有什么事,不过朝中有官员几番请奏皇上纳妃,皇上原是不理不睬,这次大约是被催得烦了,便下旨要给太子殿下选妃。
“儿子早上到东宫,见太子被礼官缠着脱不了身,觉得好笑。”
李夫人听闻:“是该选妃了。这又有何可笑?”
李挚道:“儿子笑的是,我们生而为人,自读书明理那日起,就想着如何匡扶社稷,护佑百姓,总觉得自己身为大丈夫能改变许多。
“但其实,却连婚姻之事,想挑个情投意合的伴侣都往往不能自己作主。仔细想想,岂不是可笑又可悲?”
李夫人垂,瓷勺舀着汤:“父母之命,媒妁之命,有何可悲的?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代代这么过来的,不表示就是对的。”李挚道,“就如我们为了能安居乐业,便开创的朝代,人要往前走,总有些东西需要撇弃。”
李夫人望着他:“你是想自己作主?”
“母亲若能答应,那便是这世上最开明的母亲。”
李夫人放下碗勺,正色道:“这次谢家闹的多不像话,你该知道。
“这世上趋炎附势,怀着歪心思的人太多了,这谢莹竟然还暗中打听你,想直接从你身上下手,若非这次……若非她露出原形,你多半也有可能着她的道。
“我见过的人总比你多,让你自己作主,不妥。”
李挚笑道:“左右我年纪也不算很大,母亲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中我若寻到了合适人选,则请母亲替我把关。若一年之内我选不好,我便听父母之命。可好?”
“一年或几年又有何区别?”李夫人凝眉,“你并没有接触到人家姑娘的条件,无法接触,又谈何情投意合?再说婚姻之事,哪有自己亲身寻求的道理。”
“如今民风不如前朝拘谨,女子亦可光明正大出门,机会不是完全没有。儿子的人品您也应该相信。再说,不管能不能,终究我也只求一年之期。”李挚伸手给她布菜。
李夫人望着碗里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