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道:“我跟你说孩子读书的事儿,你扯家仇做什么?我又不是要跟你结亲家!咱俩都一起共事了,子弟们一起读个书还能说是忤逆了?
“我又不让他们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束修,吃喝钱,墨钱,我一文不少你!”
“总之我不答应!”
李存睿打定主意。
皇帝听他们吵了半日,这当口从奏折里瞟了眼他们:“存睿担心的也有道理。那俩见面就惹祸,谁知道他们凑一起能闹出什么事来。崇瑛你要不就算了。”
“听到没?”李存睿道:“还不走!”
说完行了礼,麻溜地告退了。
靖王站了半刻,蔫蔫地一行礼,也告退出来。
宫门下正好遇见礼部尚书梁赐。
梁赐是前朝的官员,半途辞官抗议周室暴政,后期被皇帝请出山来的。他笑道:“王爷何故愁眉苦脸?”
靖王叹了口气,望见他手里一叠奏折,道:“你有事儿?”
梁赐看了眼宫里:“还不是早朝上那事儿。”
早朝那事儿指的是今早朝官请旨皇帝纳妃的事情。皇帝正值盛年,如今后宫却空无一人——荣嫔是算不得数的,关键是还只有太子一个皇嗣,身为天子,膝下就太子一个皇嗣,说句不好听,像前番那般,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呢?
皇嗣可是国之根本。
再说了,皇帝这么多年身边一个侍枕都没有,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能够的事。
朝官们请旨充盈后宫,乃情理之中,也是份内之事。
梁赐之所以这副神态,则是因为皇帝对几次劝谏都无动于衷。
荣嫔只是侍候太子起居的婢女出身这且不说,只说皇帝当初封她为嫔不过是给她个恩赐,是根本没那个想法与她共育儿女的。
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她远居寿宁宫之侧,与太皇太后日常相伴了。
当然,万事无绝对,可是,这也不妨碍皇帝招纳别的嫔妃在宫中。
“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这儿了,”梁赐掸掸奏折,“不跟您说了,改日咱们吃茶。”
说着要进殿。
靖王拉住他:“那你是要寻皇上做什么?”
“当然是想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呀!”梁赐道,“后宫无主,也不成体统不是?”
宫中连太子都有了,本该就是有“主”的,可太子的母亲是谁,皇帝从来没说过,也没人敢问,是否在人世也不知道。
若是不在了,皇帝怎么着也得给她个封号吧?
唯一的骨肉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还洁身自爱多年,这怎么着看上去都不是不在乎的样子。
可若说她还活着吧,都建国半年了,怎么也不见他去接人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