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会,四合院里深居简出的老祖宗——聋老太太,也出山了。
她就像旧时的,要人小心伺候着的老佛爷一般,一大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易中海步伐跟她一致,保持矮她半个身子的距离跟在她的后面,像是她的皇帝儿子。
不过最令她亲近的还是傻柱这个大孙子。院里面那么多的人,她一出门来,除了对易中海两夫妻脸色动容点之外,就是对着傻柱一脸和蔼的笑,其他人都不带搭理的,仿佛他们是空气似的。
易中海不爱动手,就爱动口使唤人。他想为自己树立个尊老爱老的榜样,结果使唤一大妈去照顾聋老太太的生活起居,到头来,他自己都没有亲自动手过几分。
他对傻柱话:“柱子,还不快搬个凳子给老太太坐?”
“嗳。”傻柱麻溜地去了。
“奶奶,您坐。”傻柱带来了椅子,还用手拍了拍灰尘,给它挪到老太太的身后。
聋老太太自觉是院里最大的老祖宗,一脸习以为常,慢吞吞坐下,手轻轻地、带着温情,拍了拍傻柱的手臂。
等众人坐定,几位大爷俱是一脸严峻,大家脸色也没有多好看。
“大家都清楚这大会召开的目的了吧?他三大爷,你来说说情况吧,黑市里还能买得到粮食吗?”
一开头还没说两句话,易中海就直接揭了阎埠贵的老底。
别看阎埠贵工资低,可他这人抠啊。平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票,他经常会跑到黑市里换成钱存下来。
大家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是个人都会有需求,多多少少都有去过黑市那么一两趟。要是他们举报别人,别人也会举报自己呀,所以还是装作不知道,相安无事的好。
可这众人皆知的遮掩着的秘密,就这样赤裸地暴露出来。
易中海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整个大院的人当中,谁掌握了黑市的最新消息还有价格变动的,毫无疑问就是阎埠贵。阎埠贵作为院里的三大爷,有必要先站出来表态。
被指名道姓的阎埠贵心中一恼。
这个老易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们三人刚商量好,开个院里的大会解决问题,怎么第一个就拿他出来开刀?之前也没跟他提一提呀,搞得都没个准备。
无论心里有多埋怨对方,顶着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他还是一脸尴尬地开口:“难,难啊!现在到处都缺粮,黑市里同样也缺粮。倒是有一些有本事的人能弄来,可这价钱……啧啧,都变成乱喊价的了。昨个儿我还去了,可是这要价也太贵了,我空着手回来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阎埠贵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讲了出来。
顿时,大会就如同冷水泼进了热油锅里,参会群众他三句我两句地议论起来,纷纷泄自己的不满。
“这,这,这……嗨呀!”
“咋办呀,哎呦,这是想饿死人呀!”
“老天爷这是不给人留活路呀!”
……
还有少部分少不经事的人不愿相信。
一人站起来反驳,“可报纸上写的可都是各地大丰收啊,咋会没粮呢?”
他刚说完,院里的老人就纷纷出口,把他摁了下去。
“你个小年轻,你懂啥呀懂?你是没经历过咱们的苦。现在到处都说是丰收,可你看看,咱凭粮本买到了啥?”
这句话很快引起上了年纪的老人的赞同。
“是啊,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
“你是没经历过我们的那时候,饥荒就是这样来的。每次的饥荒,饿死了多少人啊!”
“报纸报纸,都在吹牛!我们活了这么多年,这还不懂吗?”
一众年长的人给小辈儿讲他们过去的艰苦的经历,讲得唾沫横飞。话题完全跑偏了,易中海想转回正题,可他年龄没有那群老人年长,愣是不敢说上什么话。
看到易中海的窘境,最后还是得聋老太太出马。
“好了!”她用拐杖一杵地面,用那双浑浊的眼睛巡视了一圈,很多人都不敢和她对视。“照这种情况下去,饥荒确实可能出现!”
聋老太太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