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一擦,碗还没放下桌子,嘴就开始告状。
他一脸可怜兮兮,“奶,爸,妈,我跟你们说,今天燕秀婉这小贱人联合外人一起欺负我!”
“啥?乖孙啊,欺负你啥了?有事没?”
老太太一脸紧张,拉开燕志强的衣服就上看下看。
燕志强一脸虚弱,指着胸前,“奶,你看看,那人锤了我一拳,痛死我了。”
踢他屁股那一脚却是怎么也不肯说的,太丢人了。
“反了天了,哎呦,都青了,老天爷啊!”
燕志强白斩鸡似的身材,常年不干活,就出去鬼混,胸前的皮子都是白嫩的,被张建军锤了一拳的胸口显露出一片青色,看起来还是挺骇人的,实际上就一点皮外伤。
“儿啊,痛不痛啊,妈给你找点药酒擦擦。”燕母一看,眼泪就要下来了,焦急地跑回房里找她的药酒。
“燕秀婉,你说你咋回事?”这一句是刚才要说打不听话的儿子一顿的燕父说的。
火烧到了自己身上,燕秀婉一点儿也不急。
“人家这是帮我呢,你咋不先问问燕志强干了啥。”
“那你说你哥干了啥?”
“他想抢我钱,还追着我,想打我的样子,帮我的那人,路过看见了,可不就误会了吗?”
“那,那这也不能打成这样啊!”
燕父还是要点面子的,毕竟是儿子先做错了事,他也知道儿子的货色,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可爱孙如命的老太太可不管,“你一个做妹妹的,你哥拿你点钱怎么了,还让人欺负了你哥哥。”
“我们都没计较你偷藏钱呢,你看看这时候哪家没分家的,还是哪家没嫁出去的姑娘家有私房钱?我们没要你交上来都不错了,竟然连给一点你哥都不愿意!”
一边骂,老太太还狠狠地掐了一把燕秀婉的手臂。
“来了来了,药酒来了,快搽上。”风风火火的燕母拿来了药酒。
早就心疼死的老太太一把抢过来,打开药酒,就倒上手去,双手摩擦热了,这才抹到燕志强青了一片的胸口上。
“嘶~奶,你轻点儿。”燕志强疼得龇牙咧嘴。
“乖孙啊,轻点儿不起用,忍一下就过去了,啊。”
“等会你妹炒的鸡蛋一口都不给她吃,你自己一个人吃,好好地补补。”
“你妹的心真狠,咱家对她都这么好了,连给你点钱都不愿意,还和外人一起欺负你,平时你离她远点……”
“我看哪,就不该给她藏私房钱,以后都要交上来。”
……
几人围着燕志强殷勤伺候着,渐渐就把燕秀婉遗忘在了一旁。
看着眼前四人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燕秀婉感觉刺眼极了。
不过他们说得也不错,自己确实是心硬心狠。
在这年头,乡下还有许多不把女孩子当人的家庭,饭都吃不饱,更别说还能存私房钱了。
对于她偶尔靠上山找点花花草草的普通药材,然后卖给村里的赤脚医生得来的几分几毛钱,他们的家人多数知道了,也是漠视,除了她哥偶尔盯上。
她们家的人对她一般只会骂,多数不会上手打。吃饭的话,好菜好饭自己是不敢多夹的,但勉勉强强每顿也能吃个七分饱,读书是不用想的,村子里读书的女孩就没几个。
总的来说,跟村里面大把过得不好的女孩子相比,她竟然还算是幸福的,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要不惹到家里的宝贝燕志强,每个人就当看不见她。
但她不明白,既然那么地不把她当做这个家的人,为什么还要生她下来呢?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今天帮助她的张建军。
要是,要是他是我的亲哥该多好。
张建军绝对想不到,他把人放在心里,人家也把他放在心里,只不过角色一个是情妹妹,一个是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