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多久,一个消息传来,就让他无比庆幸自己早早做出的这个艰难的决定。
由于他接受公私合营算是快的那一批,还告知了几个和娄家是世交的好友一起。
为了更好推行公私合营,他被树立了一个典型,一个榜样,给了他一个“爱国资本家”的称号。
其他几位好友虽没有这个称号,但也有不同的优待。
这时候的交接,手段较温柔,条件也优厚。
到后来,手段就变成暴力推行,逼得一些私营企业不得不接受,要是强行不接受的,甚至还有被强安上通匪罪枪毙,然后没收家产的。
娄振华知道了这些消息,更是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不,有“爱国资本家”这个称号还不保险,自己要万无一失。
怎样才能和资本家这个称号带来的不好之处割裂开来呢?
娄振华想到了他的女儿娄晓娥。
巧的是,娄晓娥刚刚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满头大汗地回来。
“爸,妈,快看,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礼物。”
只见娄晓娥翻开自己手上拎着的包,便掏出两个盒子出来,打开一看,是一个手表和一条项链。
看着眼巴巴地把礼物递到自己跟前的女儿,他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柔软,更多的还是愁。
这是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把自己的女儿养得天真又单纯,他本来是满意的,到时候给她找一户好人家,活可以由佣人干,出嫁了生活水平也不能低了,可当初谁能想到娄家会到这个地步呢?
打走了女儿,娄振华想到女儿开心洋溢的脸,心里又愁了起来。
晓娥都这么大了,性子还是那样单纯,都怪自己,从小就忍不住太过宠爱她,让她养成了这个性子,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自己一定要给她、给娄家找个好出路!
“雅丽啊,你说,晓娥是不是该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是啊,今年都18岁了,也该找婆家了。你这么说是有合适的?”
“现在这个时候谁还想沾上我们家啊,除了和我们一样处境的几家。”
现在一谈起他们娄家就是资本家,仿佛每个人都忘了过去他们家捐物捐款做好事的时候。
“我想着晓娥这性子也不适合高嫁,给她找个条件过得去的就行了,最好是工人子弟,要是生点什么,有我们在,晓娥也不怕被欺负。”
“不行啊,振华,晓娥是我从小娇养长大的,没干过一丝苦活累活,她连煮饭做菜都不会,给她找一个这样的人家,不是害了她吗?”
“雅丽你不是把我们家的处境看得清清楚楚的吗,怎么一涉及晓娥就看不清了?”
谭雅丽颓然。
“要说不会做饭,人一生来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多学学,总能学得会。”
“唉,你说的是,这晓娥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净把人把事都往好处想,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是啊,所以我才想着找个家庭条件好点,家里人也简单,最好能够知根知底的,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的工人子弟结亲。这样一来,就释放了一个信号,我们娄家愿意和工人阶级相处,改变不好的资本家作风。”
谭雅丽点点头。
她细细地想,和她家一样是资本家的后生排除,要条件过得去、家里人口简单、知根知底的……
她想来想去,脑海中突然捕捉到一个人,在她家干了多年的许母的儿子!
好像是叫什么许大茂的,听说是个高中毕业的,前阵子还成为了红星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这人小时候也跟着许母来过自己家,看起来还算是有礼貌,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她连忙把知道的有关许大茂的信息和娄振华说了。
娄振华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许大茂是谁,就只好说过几天叫人带来看一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