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间有三部电梯的酒店,消防通道真的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楼道里除了夜光的安全指示牌之外,声控灯坏了一片,一层好使一层不好使。
6时亦摸着黑,两阶两阶楼梯往上迈,好在楼道的小窗偶尔能透进一点光,不至于完全看不到。
他边走边想,这姓薄的腿真长,才比他早走了半分钟,现在居然看不到影了,连声音都听不到。
。。。。。。不对,他现了个华点——为什么这位,和渣过他的薄老师一个姓?
“薄”不是个常见姓,他不会不小心遇到人家的兄弟了吧?那可要展成狗血大戏了。。。。。。
这么嘀咕着,他走过第三层,即将踏到第四层的缓台时,身侧忽然有人道:“往哪走?这呢。”
男人声音又轻又低,回荡在空旷的消防通道中更显磁性,扎得人耳朵痒。
“你他妈。。。。。。”6时亦不自在地搓了把耳廓,“躲在这儿吓唬谁呢?”
“只能吓到你,”薄谦道,“你不就是来找我的么。”
6时亦:“。。。。。。”
6时亦无语片刻,“你说话这么噎人,不怕遭到社会主义的毒打?”
借着熹微的晨光,薄谦能看到青年说话时下垂的眼尾和忿忿不平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薄谦忍住笑意,问,“还吃醋呢?”
这回6时亦是真的无话可说。
薄谦看他吃瘪,感觉今天一天心情都会很晴朗,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6时亦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他又搓了下耳廓,脚比思想先行动,向薄谦的方向迈了一步。
距离正好够,薄谦便伸手揉了揉他头顶,“我这不是来跟你解释了么,别生了了,嗯?”
他说这话时声音比之前又轻了好多,不知是不是理解错了,6时亦竟从中听出些无可奈何的纵容味道。心好像被人用指甲刮了一下似的,酸酸痒痒。
“我和阿梁早就认识了,”薄谦一本正经解释,“我们是同事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
“你知道我说的哪样,”薄谦顿了顿,“我只对你那样过。”
6时亦觉得好幼稚啊,又不是小孩子站队,非得分出“站我这边”还是“站他那边”,默默槽了好几句。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脸上表情与来的时候截然不同,仿佛一场酝酿已久的龙卷风,转了一圈居然轻飘飘散了。
看到他的反应,薄谦暗暗出了一口气。
虽说小男生每周记忆清空一次,这周两人产生不愉快,下周也会忘记,可薄谦仍然不想见他不开心,手微微用力晃了两下,“现在舒服了吧?”
“。。。。。。我本来就没生气,”6时亦梗着脖子,尽力不然他晃动自己,赶紧转移话题,“和梁哥是同事的话,那你也是博驰的人?”
薄谦顺势道:“对,我是博驰。。。。。。这边分公司的法务部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