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柳茹惊疑不定，“你这才吃了几口。”
6正原的脸刷地拉了下来，“给我坐下！”
6仰止已经吓傻了，拉住他的袖子，脸色涨红。
6时亦把袖子上的手拽下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冲6正原举起杯，“爸，祝你阖家欢乐，万寿无疆。”
语毕，他仰头将暗红色液体，喝的一干二净，扭头就走！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句话有刺，6正原气的手在桌面上一划，骨瓷餐盘、水晶酒杯连带着碗筷滚落一地！
偌大的别墅霎时被碎裂声填满了。佣人们不敢说话，怕主人家被伤到，低着头小跑过去收拾碎片。
6正原把最先过来的佣人踢开，站起来指着6时亦后背：“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没教养的儿子？！”
“教养——？”
6时亦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凭什么跟我提教养？”6时亦背对着6正原，手臂微微颤抖，“爸，你养过我，但是你教过我吗？”
“。。。。。。”
6正原没想到他能跟自己针锋相对，一时间愣住了。柳茹面上血色尽失，显然吓得不轻，抖着嗓子吩咐6恒阳：“阳阳，快去把给爸爸准备的生日礼物拿出来！”
六岁孩童哪像大人，从刚才6正原掀桌子起，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但听到柳茹的话，还是抹了把眼睛，踉踉跄跄跑回房间。
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6时亦快步走出6家。柳茹和张叔似是想追，被6正原一声爆喝叫了回去。
“砰——”
别墅门关上，怒骂声被阻绝在内，世界清静了。
透过窗户，6时亦看了屋内一眼，阳阳正拿着一张盖满小红花的画，递给6正原。6正原看到后嘴唇不哆嗦了，情绪似是平复许多。
6时亦笑笑，也不知道在笑谁。从车后座拿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扬手扔到墙壁外的草丛中，推着车出了6家别墅门。
现在正是晚餐时间，汇丽庄园里看不见一个路人。除了过早出来营业的蝉，以及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毫无烟火气息。
他每走一步，酒精便往头上返一点。走到最后，他忘了自己想去哪，站在汇丽庄园门口怔了不知多久，又折回身，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半小时后，刚洗完澡的薄谦接到一通电话，“薄老师，我在门口。”
薄谦裹上浴袍，长腿匆匆走出来。
打开大门，只见小男生侧坐在摩托上，一脚踩着脚蹬，另一只脚撑地，手插在口袋里。
头上扣着黑色卫衣的帽子，若不是露出来银色刘海太显眼，整个人几乎都要融入到如墨的夜色中去了。
心脏好像被小猫偷偷抓了一下，涌上一股难言的酸胀感，薄谦皱眉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