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他们都长大了。
写祝福的时候,傅唯一先写了一行,然后问岑缺:“你要不要写点儿什么?”
岑缺想写,他太希望能把自己的思念、感激和愧疚写出来、说出来,但他现在,依旧只是一个衣衫破旧的流浪汉,有了稳定的工作和心爱的人,却依旧没能有底气站出来面对被隐藏起来的自己。
岑缺说:“我就不了吧。”
“写一句吧,”傅唯一说,“就写个生日快乐也行,毕竟我妈当时都把你错认成我哥了,要是能有你的祝福,他们应该会更开心。”
岑缺没法反驳,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从傅唯一手里接过的时候,对方的手是温热的,他的手却冰凉。
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写在傅唯一潇洒的字下,显得有些幼稚可笑。
傅唯一笑着看他写下的字,轻声说:“你的字体很可爱哎。”
岑缺不好意思地笑笑:“很丑。”
他把卡片递给傅唯一的时候,努力掩饰自己的慌张,他眼睛紧盯着那张卡片,看着傅唯一把它放进了领带的袋子里。
一句“生日快乐”,隔了二十年才有机会再次送出。
两人走出商场的时候,突然现外面下雨了。
傅唯一说:“记得小时候哥哥刚丢不久,也是下大雨,我爸来接我堵车,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当时我坐在学校门卫,看着他淋着雨,手里拿着两件小雨衣。他朝着门卫跑过来,看见只有我自己坐在那里的时候,当场眼睛就红了。”
岑缺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傅唯一通红着眼睛,扭头笑着看他:“哥,咱俩淋雨跑回去啊。”
“什么?”
“走吧!”
傅唯一把给爸爸买的领带护在衣服里,然后一手拉住岑缺,两人冲进了雨里。
雨下得很大,很快就淋湿了他们。
在这种时候,哭也没关系,因为不会被现。
岑缺的三天假期结束,第四天就拿着徐经理给买的票出去培训了。
他走的时候,叶勉来送他,两人坐在火车站,用包挡着,偷偷牵手。
叶勉说:“等你回来可能就要下雪了。”
岑缺说:“嗯,我们就认识快半年了。”
才半年。
但是叶勉觉得他们好像已经一起走了很多路,经历了很多事情。
他亲眼见证了岑缺的改变,从那个少言寡语整天跟工友打架的城市边缘人,一点一点变得柔软可爱,也逐渐融入了正常的生活中。
叶勉喜欢看到他这样的改变。
坐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叶勉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