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小心翼翼导致自己在感情最盛时也没能多跟傅唯一近一步,如今的小心翼翼使他想靠近岑缺却怕引来对方的排斥。
两难。
后来还是岑缺先开了口。
“小时候背诗,月有阴晴圆缺,”岑缺说,“那时候觉得天狗真坏,竟然偷偷吃掉了月亮。”
叶勉笑了,觉得说出这种话的岑缺带着一股子稚童的天真。
“记得有一年,因为无意间抬头看见月亮缺了一块,我站在家门口哭得把邻居都给招来了,大人们说了什么安慰我的话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嚎啕大哭的样子还记得清楚。”岑缺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就二十年。”
叶勉看着他,沉默片刻,说:“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岑缺看向了他。
“为什么叫岑缺?”叶勉说,“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取‘缺’这个字?”
岑缺先是没什么表情,像在放空,之后靠在椅子里,转向月亮,说:“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吗?”
岑缺说话时笑了,像是终于想透了,放下了,愿意跟叶勉分享些什么了。
他说:“我这二十几年,过得清楚明白却也浑浑噩噩,听起来挺矛盾的,是吧?”
“不矛盾。”叶勉说,“我大概能明白。”
岑缺扭头看他:“你明白?”
叶勉想说,自己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他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过是在试探岑缺。
“大概吧,瞎猜。”
岑缺笑了:“说起来,你可能会瞧不起我。”
他双手捧着已经开始变冷的茶:“现在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不踏实。”
“为什么?”
岑缺垂眼看着茶水,里面映出了他的样子。
“逃避是很可耻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逃避却能让他更有勇气活下去。”岑缺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缕烟,又轻又弱地飘进叶勉的耳朵里。
他在逃避什么?
为什么要逃避?
叶勉说:“难道不是面对才更能激起生活的斗志吗?”
岑缺摇了摇头。
“我怕失望。”岑缺说,“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今天的生活已经是走了运,我不值得被看见。”
岑缺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隐晦,他把真相摆在薄纱后面,明明叶勉知道薄纱后藏着的是什么,但为了岑缺,他没有去戳破。
“每个人都值得被看见。”叶勉说,“我倒是很佩服你。”
岑缺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