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堂轻轻点头,其实除了将黑老六对三沙矿开出的保护费价码夸大了,别的也都是实情。
山匪们,胃口确实会越来越大,自己老友,按现在趋势展下去,最后也就是免费给山匪们打工。
一个闹不好,怕还会惹来什么巨大的灾祸,说不定,整个郭家,都是灭顶之灾。
……
第二天下午,还是6家大宅的花厅,6铭见到了黑老六的使者。
是个小瘦子,还少了半个耳朵,脸上更是刀疤纵横,面目狰狞,说没两句,指着自己耳朵和脸:“6爷,您别见怪,别被兄弟吓着,兄弟是最讲义气的,这脸上的疤是当年被仇家围攻,脸上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耳朵也砍去了一只,但兄弟命大,没死,曾经动手的那帮杂碎,现在都见了阎王!谁对我好,我记一辈子,谁对莪不好,我也就记几年,几年后,也就不用我记着了,6爷,您说对不对?”……
是个小瘦子,还少了半个耳朵,脸上更是刀疤纵横,面目狰狞,说没两句,指着自己耳朵和脸:“6爷,您别见怪,别被兄弟吓着,兄弟是最讲义气的,这脸上的疤是当年被仇家围攻,脸上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耳朵也砍去了一只,但兄弟命大,没死,曾经动手的那帮杂碎,现在都见了阎王!谁对我好,我记一辈子,谁对莪不好,我也就记几年,几年后,也就不用我记着了,6爷,您说对不对?”
6铭一笑:“小耳朵,你福大命大,以后运气也差不了。”
小瘦子脸色微微一沉,他被砍去了半个耳朵后,花名渐渐变成了李小耳朵,但那也是背后。
当面谁不毕恭毕敬叫他一声李八爷?在黑老六匪帮的头目中,他座次排第八。
6铭斟酌着道:“这样吧,小耳朵,你回去跟老六说,我想见见他,大家都是讨生活,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听着你们呢,和老豺那伙儿还不一样,不是那么恶贯满盈。”
李八立时脸色铁青,“6爷,听您这话音儿,我这钱,今天是拿不走了呗?千把大洋,我李八都没这面子?”顿了下,“6爷,您是不是还在威胁咱兄弟?”
6铭笑笑:“等老六来,我们再谈!”
李八哼了一声,盯着6铭看了会儿,猛地起身向外走。
走出花厅,看到旁边有个大水缸,他拔出盒子炮,“嘭”一声,水缸立时多了两个眼,汩汩的往外冒水,然后,水缸便出现裂痕,慢慢裂开。
他回头向花厅里看了一眼,大步而去。
6铭对旁侧吓得花容失色的魏嫂努努嘴,“记一下账,回头叫黑老六,十倍赔。”
外间东厢,从来了就听说6老板正见李小耳朵,在这里候着的郭有东,看着李小耳朵拔枪打碎水缸,气冲冲而去。
郭有东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伯到了门口,“郭先生,请跟我来!”
郭有东跟在他身后进了花厅,魏嫂给众人换上茶。
“6老板,您没和李八爷谈拢?”郭有东小心翼翼看着6铭神色。
6铭叹口气:“在这里挖煤,看来还挺难,怪不得呢,你说说,东海多少富豪,就没一个来的?最后,来了我这个半吊子!”又对郭有东说:“这样,你老爷子应该还没回信吧?正好,咱们等等吧,我还得想想,看市府能不能派警备队来剿匪,不然,我这三沙矿都难。”
郭有东呆了呆,心说6老板你天真了,兵匪一家兵匪一家,你东海人,大概没听过这句话。
心思电转,陪笑道:“6老板,听说在东海做生意,口头承诺,也有法律效力对吗?您昨天,可是答应要买下泾阳矿的。”心里,自己都在佩服自己的急智,不过,这话也是几天前听那小贱人说才知道的。
6铭怔了下,露出为难之色,随之笑道:“但有东啊,你也没答应卖给我不是?你也做不了主,你家老爷子也不会答应。”……
6铭怔了下,露出为难之色,随之笑道:“但有东啊,你也没答应卖给我不是?你也做不了主,你家老爷子也不会答应。”
郭有东立时得意一笑,拍了拍身边公文包,“6老板,县公署颁的泾阳矿的授权开采合同原本我都带来了,还有,我父亲的签字、印章,我都带着呢,今天我可以全权做主。”
6铭微微蹙眉,“我昨天可没答应出价一百万。”
“不用,这样吧,6老板,五十万,差不多了,您家大业大势力大,去市里活动活动,只要警备队出面,山匪们不敢骚扰您的!”
6铭笑笑:“有东,我现在觉得,你是想坑我了,拿我当三岁孩子骗呢?”
郭有东还想说什么,6铭摆摆手:“这样吧,我考虑一下,明天再说,好不好?”
郭有东咬咬牙,突然道:“二十万就二十万,6老板,你昨天说过的,二十万对吧?我们现在就签合同,不过,我有个条件,要现金。”
6铭怔了怔,看他一眼,“如果现金的话,要去县城银行提,二十万就不行了,十五万。”
郭有东脸上阵青阵白,终于道:“好,十五万就十五万!”
6铭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签协议,一会儿,黑头开车带你去银行提钱。”看了刘敬堂一眼,“刘叔,你也跟着去,打个收条回来。”
刘敬堂心里叹息着,轻轻点头。
……
绿色敞篷越野吉普,黑头是司机,刘敬堂坐了副驾驶。
郭有东却是一家五口雇马车来的,一妻一妾,还有两个孩童,勉强挤在后座,孩童坐大人腿上。
又有几个竹藤行李箱,塞进了吉普车后排座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