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丰用力点头,松了口气。心里又一阵悲哀,叶嘉,原以为不问凡尘俗事的叶嘉,他同样需要面对种种最世俗的苦恼和尘埃,在自己和他母亲之间,重复着千百年来所有男人的尴尬和无奈。
艳阳高照的一天。
叶嘉起的特别早。冯丰也起的特别早。她亲手给叶嘉系好领带,那身订做的礼服让他更加显得身材挺拔,俊逸非凡。她看看他,又看看镜子里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象林佳妮那身&1dquo;qíng侣装”,两人在一起,会是如何的一对玉人?
她系领带的手忽然一抖,叶嘉道:&1dquo;小丰,怎么呢?”
她qiang笑道:&1dquo;没什么,我系得还不错,叶嘉,你看看。”
叶嘉细细看她苍白的脸,心里那种qiang烈的憋屈几乎要冲出胸膛。他拉住她的手:&1dquo;小丰,我们一起回去吧。反正,迟早是要面对他们的。”
她笑着摇头,柔声道:&1dquo;你快走,你父亲生日,迟到不得。以后,机会还多呢,我以后再和你一起回去。”
叶嘉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只觉得无比的无奈。他走出门,又回头看看,冯丰依旧满面笑容:&1dquo;你早点回来就是了。”
他放心下来,才离开了。冯丰走到门口,看他的背影远去,然后,车子开动,然后,车子的声音也绝尘了。心里一阵憷,会不会,叶嘉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叶嘉,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叶嘉了?
明明是鸟语花香的清晨,在迷茫里,看去却像暮色苍茫的huang昏。人生际遇,何曾能让人一手掌握?人生,也许得到或者失去,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叶家的子女一大早就齐聚向叶霈拜寿。所有人都说着吉祥动听的祝福。叶霈的目光慈祥地看过一众子女,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叶氏家族的最高统治者,而是一个平凡的最最和蔼可亲的父亲了。
时间还早,是家人团聚的时间,他的目光却落在小儿子的朋友身上。历年,都是叶家的子女才在早晨拜会,可是,这个&1dquo;朋友”却依了子侄背礼节,跟叶晓波一起来了。
叶晓波见父亲打量李欢,立刻介绍:&1dquo;爸,这就是我提起过的我的朋友李欢。”
李欢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恰如其分的礼物:&1dquo;伯父,祝您生辰愉快,寿比南山。”
叶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他早闻李欢大名,叶晓波曾带给他一本李欢的《帝王权谋》,他曾细读此书,对其中的各种权谋运用的炉火纯青感佩不已,还以为李欢一定是几十岁的人了,没想到他看起来居然如此年轻。
他阅人无数,可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这样坚毅稳定的目光,这样浑身散的霸王一般的气势,以及那种完全难以形容的巨大的气场,更奇特的是,他的相貌,居然和叶晓波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比叶晓波多了成熟稳重。
这个男子,怎么会那么像自己的儿子?这样年轻的一个男子,如何写得出那样深刻的《帝王权谋》?
不仅叶霈,就连叶夫人和叶家另外三个子女也大感惊奇。一个个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1dquo;私生子”上门了。叶夫人自从看了种种八卦绯闻,对李欢有了先入为主的厌恶感,可是,此刻,却什么也不敢说——因为,她在报纸上看时,完全没现这个男人长的那么像叶晓波,现在面对面了,才现,他跟叶晓波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兄弟,只是,他比叶晓波有气派多了。
她好奇地看看李欢,又看看丈夫,心里忐忑不安,若是叶霈还有这样一个私生子,叶家的家产就要岌岌可危了。
叶霈见夫人、子女们那么疑惑的目光,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立刻收回了目光,各自装出神qíng自若的样子。叶霈自己虽然也很疑惑,可是也清楚:这个男子,决不会是自己的儿子。
自己的儿子,没一个有这样的气派。
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大笑:&1dquo;欢迎你,李欢,晓波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1dquo;谢谢伯父,有晓波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幸运。”
叶晓波和叶夫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旁边的叶嘉,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没想到居然会在家里看到李欢,看到这个自己很不喜欢的人!——这个千年前的君王。他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自然也知道,他跟叶家其实毫无关系。
心里有奇怪的感觉,叶家,从叶霈夫妇道几个少爷小姐,一直都是眼高于顶的,现在,却一个个对李欢那么客气,仿佛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气势震住。会不会,千年前,他们真是李欢的臣下?
叶霈看见子女们一一跟李欢招呼,只有叶嘉神色冷淡。他细细观察,现李欢和叶嘉目光jiao汇时,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自然。
他立刻道:&1dquo;哦,你们也是认识的?”
李欢笑起来,点点头:&1dquo;我和令公子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叶嘉也半开玩笑半认真:&1dquo;我和李欢,认识几乎已经一千年了。”
这个严肃的儿子居然这样说话?叶霈更是惊讶,现,自己对子女们的了解已经越来越少了。
其他拜寿的已婚子女带了家眷各自退下,叶霈看看两个小儿子又看看李欢,笑道:&1dquo;晓波的舞伴我是知道,李欢,你怎么没带女孩子来?”
李欢礼貌回道:&1dquo;以后若是找到心仪的女孩子,一定带给伯父看。”
&1dquo;这感qíng正好,今天来的客人多,你瞅瞅,中意哪家的闺女,给我讲讲,我替你做个大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