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三更的残月那样清冷而朦胧地洒在别离宫依旧荒芜却蔓蔓青青的后花园里。
眼睛早已适应了朦胧的月色,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一棵大树的yīn影下。冯丰激动得全身抖,软底的柔靴悄无声息地向他奔去,距离他不到两尺远的距离时,她才停下!
&1dquo;伽叶!”
&1dquo;妙莲!”
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了。可是二人只是那样对立着,这里是森冷的皇宫,不是幽深的禅房。
&1dquo;妙莲,七天后,宫里有场大的法事,那天晚上,我会设法带你出去,你准备好。”
&1dquo;嗯。我会准备好的。”
&1dquo;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外寻找那片牧场。本来正想来找你,可是却奉命回宫,有点事qíng&he11ip;&he11ip;我是打算随后就来找你的,没想到你已经回宫了&he11ip;&he11ip;”
&1dquo;嗯,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伽叶,呵呵。”
两人淡淡的低声而快地说话。他的声音淡淡的,qiang掩饰住心里翻涌的qíng绪。自从离开冯府家庙后,每一天心里都像有烈火在燃烧,要将心烤得鲜血淋漓。那是一种火山爆一般的qíng绪,就连佛祖的脸也无法将它隐匿。每一个午夜梦回时,他再也看不见佛祖,只能看见她的脸,看见她离开时那样哭泣的慌乱的背影!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我只是想帮助她离开她不愿意呆的地方而已!她是个软弱的女子,她不识路途,纵然有地图,也没法单独离开,自己一定要帮她到底。
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告诉自己,我离开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就不能再惹凡尘qíng绪让他多添罪孽了,所以,得距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he11ip;&he11ip;
喉头是哽咽的,两人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冯丰才道:&1dquo;再见,伽叶。”
&1dquo;再见,妙莲。”
她先走,软底的靴子踩着深夜的露水,像一些冰冷的泪流淌在心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安然消失,才掉转头往相反方向而去,心里,像有一块地方在悄然碎裂。
在紧张期待和不安里,三天过去了。
这天冯丰闷头闷脑地睡到傍晚,正要起身,忽然听得一声通传:&1dquo;皇上驾到!”
这个瘟神,又回来了!
冯丰赶紧躺下,侧身朝着墙壁,装睡了,根本不愿理睬他。
肩膀被一双手轻轻抓住,那是&1dquo;小别胜婚”的急迫,皇帝柔声道:&1dquo;妙莲,朕回来了&he11ip;&he11ip;”
冯丰侧了身,依旧背对着他。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此时,她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qiang烈地希望摆脱他,摆脱那些加诸在身上和心上的蹂躏与羞愧。
那是再见伽叶之后,所给予自己的信心和力量。
皇帝扳过她的身子,几天不见,她依旧是冷冷的模样,而眼里更是不加掩饰的深深的厌恶。
这样的冷漠和厌恶的神色,将他满腔的热切勃成了积聚多时的怒意,他依旧耐着xing子:&1dquo;妙莲,朕听说你和皇后生了争执?”
她坐起身来,冷冷地看着他:&1dquo;你是为这事来责备我的?”
怒废皇后1
冯丰一心想在离开的最后几天躲开皇帝,却没那么好运。第三天傍晚,柳儿就带了皇帝身边的两名宫女进来,&1dquo;娘娘,皇上请您去赴家宴。”
冯丰见柳儿慌慌张张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慌慌张张的,想必生怕皇帝皇后找麻烦。
冯丰本想推病不去,但是,想起后天自己就要离开了,这个紧要关头,她也不想再激怒皇帝旁生枝节,便答应下来。
家宴设在御花园的玫瑰园里。
满园的玫瑰娇艳怒放,却及不上嫔妃们的争奇斗艳。
皇帝身边空着两个位置,一左一右,众嫔妃侍立两旁,都暗暗在想,这两个位置究竟是属于谁的。以前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座位,先是冯昭仪,后来是崔美人,再后来就变成了皇后的。如今,冯昭仪再度得宠,大家就更好奇,今天,这两个座位分别会归谁?
皇帝打冯昭仪的消息早已传出去了,大家心道,应该还是皇后和崔美人吧。
崔美人在众人的目光下姗姗而来,看了看皇帝身边的座位,却早有宫女带她了嫔妃的位坐下。众人松了口气,不一会儿,只见冯昭仪又慢慢来了。
她也没怎么梳妆打扮,半边脸颊还是肿的,神色憔悴。众人心里暗自幸灾乐祸。
冯丰远远地停下,看了看末端的座位,正要坐下,忽听得皇帝的笑声,他向她挥挥手:&1dquo;冯昭仪,过来&he11ip;&he11ip;”
她只好走过去。
皇帝站起身,拉了她在自己左边坐下,看看她的面颊,低声道:&1dquo;你好点没有?”
她支吾一声,含糊其辞地没有回答,心想,这bao君约了这么多小老婆要搞家庭平衡?
皇帝看看四周,众妃嫔基本到齐了,只不见皇后,便皱眉道:&1dquo;来人,快去请皇后。”
皇帝一回来,皇后就抱怨了冯昭仪的粗鲁无礼,当时,皇帝没说什么,只简单抚慰了几句。皇后等了好久,依旧等不到她来向自己请罪,方知道皇帝根本就没qiang迫她来赔礼道歉。
冯妙芝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见皇帝如此容忍冯昭仪破坏祖宗家法,心里早有怨气,听说今日的家宴,皇帝居然又请了冯妙莲,这不是摆明了纵容她?所以她不愿意赴宴,直到皇帝多次派人催请,皇后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