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啜了口酒,一股热气从喉间直烧进了心里。下山一年来的事情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晃动。她偏过头看尹白衣。他相貌平凡,这些日子只老实地呆在马厩,只和大黑马亲热。锦曦轻声说:&ldo;白衣,你这般五大三粗,却取了这么个斯文的名字。&rdo;&ldo;一样,取啥都一样!&rdo;尹白衣嘿嘿笑了。&ldo;你说,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呢?&rdo;锦曦低声问道。尹白衣发出慡朗的笑声来:&ldo;问白衣这样的粗人么,喜欢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没有别的。&rdo;&ldo;哦,&rdo;锦曦有些懊恼,原来自己不是喜欢燕十七?她不死心的又问道,&ldo;那觉得他特别好,和他在一起特温暖呢?&rdo;&ldo;你对大少爷是不是这样呢?&rdo;锦曦歪着头想了想,从前是这样的,大哥总是照顾她,对她好的,除了太子一事翻脸外,大哥给她的就是这种温暖的感觉。难道,自己对燕十七就是这样?尹白衣笑了:&ldo;有没有你特别讨厌,一见就想和他斗嘴争吵,而且特别想捉弄的人呢?&rdo;&ldo;朱棣!&rdo;锦曦冲口而出。尹白衣呵呵笑了:&ldo;小姐,你不喜欢燕王爷么?&rdo;锦曦这才想起是去教训朱棣,没想到遇到十七,听他表白,心中一乱竟忘了。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半响才道:&ldo;他总是与我做对,我气不过……&rdo;尹白衣愕然瞧着她,似松了口气,朗声笑了起来:&ldo;原来是这样,小姐,是不是特别好玩呢?。&rdo;锦曦不知不觉已饮下半葫芦酒,有了醉意,听尹白衣一说,想起欺负朱棣的点滴,高兴的笑了。尹白衣饮下一大口酒,轻哼道:&ldo;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rdo;缠绵小曲在尹白衣口中却唱出一种凄凉哀伤。锦曦禁不住转头瞧他。尹白衣平淡无奇的脸上带着一丝寂寞,双眸内闪过水光。这个看似憨厚粗放的人竟也有伤情之事?锦曦不喜欢打听,想到那句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喃喃念了几遍,体会不到相思,却感染了相思。想起两人分离牵挂千里不知别后几时相逢的场景,心一酸便落下泪来。&ldo;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无法与人说,相思便是如此,思之欲狂思之欲哭无泪。小姐,好奇心重,不好。&rdo;尹白衣叹道,&ldo;酒已尽,星欲睡,回府吧。&rdo;锦曦似懂非懂的到绣楼,想起尹白衣的话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才合上眼不多会儿,就听到楼梯被踏得劈啪作响。&ldo;小姐!小姐!&rdo;珍珠的声音响了起来,珍贝做了大哥侍妾,还是来侍候她,徐夫人觉得不妥,把身边的侍女珍珠唤来服侍锦曦。珍珠性子急得多,锦曦闭着眼懒懒地问道:&ldo;出了什么事跑这么急?&rdo;&ldo;老爷从宫中回来了,正唤你去书房呢。&rdo;珍珠吞了吞口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锦曦一惊,难道.她翻身爬起,套上外衫,顾不得长发披着没梳,急急地奔向书房,身后珍珠又如珍贝般看得目瞪口呆,这像个小姐样子么?珍珠愣了愣,大呼道:&ldo;唉呀,小姐,你还没梳头……等等我,小姐!&rdo;锦曦一颗心上上下下时起时落,盼着父亲能带回一个好消息,又害怕听到一个坏消息。她冲进书房时,见父亲满脸喜色,母亲面带微笑,大哥沉着脸似不服气。平息了下呼吸,她望向父亲。&ldo;呵呵,傻丫头,爹不是好好的么?瞧你,跑这么急!&rdo;徐达抚着胡须温柔的看着女儿。锦曦真的长大了,如夫人一般美丽的面容,窈窕的身形,眉宇间多了股英气。燕王实在是好眼光哪。&ldo;锦曦,过来。&rdo;徐夫人温柔地唤道。锦曦走近母亲挨着她坐下,眼睛在父亲和大哥身上巡视了一圈,她突得心慌,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ldo;毛躁躁的,哪像个快要出阁的人呢。&rdo;徐夫人用手梳理着她的长发,手指灵活的挽起发髻,随手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枝玉簪给锦曦别好。满意地瞧了瞧对徐达说,&ldo;老爷,锦曦可是越来越像小妹?越来越水灵了。&rdo;&ldo;还不是像你!&rdo;徐达难得当着孩子含情脉脉地说道。徐夫人嗔了他一眼,拉住锦曦的手,只觉入手冰凉,便问道:&ldo;这孩子,怎么手这般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