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不让朱棣进房,心里却极不好受。听到院内三保大呼小叫,知道朱棣练枪。没好气地想,半夜三更练什么枪!猛然想起刚嫁他时没了内力,逞qiang去和朱棣比试的qíng景,目中温柔浮现。她回身chuī熄了灯,悄悄走到窗边观看。
灯光一灭朱棣就没了劲,又不肯让锦曦知道他是故意练枪的,想到她不理不睬,酸痛的感觉在胸腔内冲撞,银枪一甩,舞得更为用心。似乎所有的qíng绪都随着银枪刺出而泄了。渐渐地忘记了练枪的目的,真的练起枪来。
一套枪法使尽,他喘了口气看到房内还是黑漆漆没有动静,气得把枪往三保怀里一扔,折身便进了书房。
锦曦却一直站在窗边,想起朱棣练枪英武俊逸的身形,痴痴地笑了。朱棣离开去了书房,锦曦便开始后悔,又拉不下脸去找他,叹了口气上netg想睡,翻来覆去睡不着。见月影移西,院子里清辉一片,披上斗蓬出了房门。
书房的灯火还没熄灭,锦曦隔了花树瞧着,想去找朱棣,又不好意思。呆呆地站着院子里瞧着一树梅花出神。
院子里的守卫却瞧见了。今夜正是燕九值勤,他看到锦曦站在院中时不时往书房瞥去一眼,心中好笑,想了想便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道:&1dquo;王妃,冬日寒冷,你才生了世子不久,这般赏梅不宜太久,当心着凉!”
锦曦侧过头,漫声道:&1dquo;怎么,当真听王爷之令不让我出房门半步?连这院子都来不得了么?”
燕九忙恭敬的说:&1dquo;王妃既然有雅兴,燕九不敢打扰,燕九告退。”他故意说得大声,说完就走。眼睛偷偷地看向书房,心道,我看王爷能忍到几时。
存了看戏的心思,知道两人从前斗气成习惯了,燕九窝回耳房摸出酒来边喝边从窗fèng里往外偷看。
书房内没有动静,烛火也没熄灭。锦曦不甘心地站在院子里,不多会儿身上便觉得冷。&1dquo;阿嚏!”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突然看到书房里的灯灭了。
从凤阳和好到现在,朱棣对她百依百顺,现在却不理她。明明是自己先脾气,这时锦曦却委屈起来。狠狠的踢了梅树一脚,转身回房,心想,再也不理朱棣!
她和燕九的对话还有在院子里的举动全落在朱棣眼中。见她凉着了,朱棣一阵心疼就想出去。想起锦曦的嚣张又忍了下来。这时看到她冲梅树撒气,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浓,见锦曦气鼓鼓地回了房,朱棣咧开嘴无声的大笑起来。满意的窝进了睡榻。
他转动了下身子,竟有种兴奋,心里盘算着明日该如何逗锦曦,似乎又回到了初识时斗气的时候。
这一想,竟一夜无眠。
朱棣瞧着晨曦浸染,跳起来活动一下,洗把脸jīng神更好。想起今日锦曦约见李景隆,又皱了眉。锦曦与他斗气,见了李景隆还不知道是什么脸色,他心里的气早没了,想也不想便走向寝殿。
锦曦还没起来,看了一晚上月亮和梅树,又是心酸,又是失落。回到房里见一室冷清不禁涑然泪下。哭了不知多久困极睡着。
朱棣咳了几声见没有反应走进去坐在netg边,板着脸道:&1dquo;今日本王要去兵营巡视,你代本王招待景隆吧!”
锦曦迷迷糊糊听到,想睁开眼,眼皮重得很,身体酸疼,心想莫不是真受凉了。只哼了一声。
还装?朱棣暗笑,继续板着脸:&1dquo;岂有此理!王妃当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竟敢不起身回本王的话!”说完拂袖而去。
锦曦听得明白,心里更气,又没气力和他说话,见他走了,想起今日要见李景隆,便硬撑着起来打扮妥当。吩咐侍女把琴音水榭布置好了,披上斗蓬就出了寝殿。
她觉得脚步有些虚浮,刻意放得缓了,扶着侍女慢慢走了过去。寒风chuī来,锦曦脑袋反而冻清醒了些。进了水榭靠在软椅上,qiang打jīng神等着李景隆。暗想不会这么倒霉,让李景隆瞧着她病蔫了模样吧。
巳时李景隆依约前来。
锦曦神采奕奕。剪水双瞳在他脸上转了转笑道:&1dquo;李世兄风采依旧,另来无恙!”
李景隆笑道:&1dquo;锦曦,没想到你生了孩子更显韵味,王爷好福气!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想见我,为什么?”
锦曦淡淡的笑了:&1dquo;云南的茶,不过是往年不舍得喝的陈茶,李世兄勉qiang笑纳!”她提起水壶开始温杯,一丝不苟地沏茶。
李景隆眼睛微眯了眯,露出针一样的锋芒。当日在韭山玉蟹泉,锦曦便这样煮过一次茶。今日她重为他煮茶,神态自然,语笑嫣然倒叫他看不懂了。从来都是他掌握一切,锦曦的主动打乱了他的心思。
&1dquo;李世兄请!”锦曦把茶杯移过。
李景隆默然的端起,嗅了嗅茶香,浅啜一口,果然是雪露红芒,韭山上煮过的那种茶!
&1dquo;我和你没有什么客套话讲,”锦曦慢慢地抬起头,bī视着李景隆毫不退让,&1dquo;事qíng你也清楚,你告诉我的,我也没法告诉别人,你以为这就是痛苦?你很得意?不过,今日我想与你打个赌!”
李景隆转动着茶杯,心里疑惑,锦曦何时变得这般qiang势了?他不动声色地笑道:&1dquo;锦曦,你想要什么,我能办到的,我都能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