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眼睛一亮,嘴边渐渐露出笑容,李景隆事事求完美,他怎会看上那个泼辣娇女?真的上心了?若真是上心,又怎会在提亲后又混迹在烟花柳巷?魏国公千金体弱多病?去那种地方寻人也不嫌丢人!他哼笑了一声。
&1dquo;还有,听说秦淮五艳中,落影楼的落影姑娘与李景隆甚是jiao好。今晚争花魁听说李景隆与靖江王都下了重注。”
朱棣剑眉一扬,兴来了。
&1dquo;殿下,皇上有旨,请你入宫。”侍从急急来报。
&1dquo;燕三,你给我盯紧了,这事越来越好玩了。”朱棣吩咐完,换了衣裳进了宫。
朱红的宫墙延绵不绝,金huang的琉璃瓦直铺到了天尽头,每每踏着金砖进宫,朱棣就有一种孤单涌现,走在这里,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只感觉自己是一个人。
自从搬进皇城,天就变得小了,却还得老老实实在里面圈着。动静之间都觉得在台上演戏,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人瞧见说行差踏错。朱棣微微扯动嘴角,凤目冷冷从面前的汉白玉栏柱上的腾龙转过。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定定心神,他敛眉顺目的走进了乾清宫。
&1dquo;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伏地三叩后,他起身垂手肃立。
&1dquo;棣儿,诚意伯刘基去世了,朕心里难受,又闻彰德、大名、临洮、平凉、河州受灾,你带朕的旨意去凤阳,如果灾qíng确实,就免了那几处三年的赋税吧。”
&1dquo;儿臣遵旨。父皇,赈灾事宜不是大哥在主持么?”
&1dquo;地方太多,他身处南京,如何得知地方qíng况,你代朕去瞧瞧。”
朱棣心中打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地方有qíng况?为什么叫他去?习惯xing的在心里思考父皇的每一句话,嘴里已恭敬地回道:&1dquo;儿臣这就打点行装去凤阳。”
&1dquo;不急,过了今儿端午再去吧。”
&1dquo;是!”
&1dquo;棣儿,”马皇后温和地叫住他,&1dquo;关于立妃之事,缓缓再说,定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1dquo;父皇母后作主便是。”朱棣恭谨地说道。
朱棣走后,马皇后看了眼皇帝,叹了口气:&1dquo;魏国公之女&he11ip;&he11ip;”
&1dquo;知道了,朕现在也无心思,以后再说吧。”
马皇后松了口气,委实对那天见着的魏国公千金没有好感。
这日端午,夕阳还留余辉,照得十里秦淮金波dang漾,两岸金粉楼台栉比鳞次,河面上画舫小舟穿梭往来。只待日沉远河,这端午灯会便将热闹登场。
朱守谦包了条花舫,与锦曦坐着等待好戏开场。这回他有了事先准备,如数家珍似的给锦曦介绍起今晚最有希望争得花魁的几家青楼来。
圆月初升,温暖澄huang高悬于天幕。秦淮河上灯影飘缈。华灯璀璨的彩舫,高官富商的大船,歌女的小艋舟穿梭往来。丝竹之声渐起,十里长河如梦里的仙境,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1dquo;来了来了,”朱守谦兴奋的喊起来。
锦曦走到船边,河上缓缓出现几艘灯饰华丽的花舫。
&1dquo;那是景玉的花舫,头牌姑娘唤绣net,年方十六,一手好琵琶。那是夏晚楼的,头牌姑娘名流苏,年方十七,擅书画诗词。那个香飘院的,头牌姑娘叫兰归,年方十六,擅舞。还有这艘,是暧香院的,头牌姑娘是红衣,年方十五,年纪最小,歌喉也是一绝,现有就是咱们所在的落影楼的落影姑娘了,琴声绝唱。”
朱守谦摇头晃脑地说道:&1dquo;秦淮最负盛名的五姝,还有那艘,那是落影楼的,落影姑娘色艺双绝,今晚争花魁真热闹啊!锦曦,你知道么?李景隆可是赌上了落影,我下了重注在红衣身上,我最喜欢听红衣唱曲,看谁人能与红衣相争!”
锦曦呵呵笑了,听得李景隆力捧落影,心里一黯又变得坦然。觉得还兰之事做得实在gan净利落,她笑道:&1dquo;铁柱,我帮你!我们一定赢!”
见锦曦恢复了生机勃勃,朱守谦难得的正色道:&1dquo;锦曦,别的人我不知道,我可怕你装闺秀的模样!”
&1dquo;难道我不是大家闺秀?你说说,这琴棋书画,文治武功,我哪样不会?”锦曦嘟起嘴不服气,眼珠一转突道:&1dquo;铁柱,我也去争花魁好不好?”
朱守谦吓了一跳,死也不肯:&1dquo;若是传扬出去,姨母和你大哥不剥了我的皮才怪!好锦曦,咱们就瞧瞧热闹可好?你千万别再捅什么萎子了,听说,今晚太子殿下也会夜游秦淮,你大哥紧随着太子,若是被认出来,魏国公颜面何存?”
锦曦瞬间明白大哥让她出来游秦淮观灯的用意,气得粉脸刷白,大哥真够上心的!她声音一冷:&1dquo;铁柱,你遣人打听一番,太子是否也捧花魁?我们可不能输!”
&1dquo;好好,”朱守谦连声答应下来,他唯恐天下不乱,就想着今晚热闹一番,不仅要把李景隆比下去,还要比过太子。
一缕歌声飘起,锦曦仿佛听到了夜莺婉转,忍不住走到窗前观看,这歌声正是出自暖香院。暖香院花舫船头一个全身着红衣的姑娘捧了琵琶轮指弹动,脆如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