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人?还有什么人来?陈煜与不弃心意相通,不约而同想到了萧九凤与东方炻。陈煜再施一礼道: “在下陈名煜字长卿,与内子在山中迷途,数月才见有人烟,竟是世外仙源。不知老丈可指点出谷迷津?”
钟吕公见他二人都以兽皮为衣,缝制粗陋,不像是说假话。他数年没见过外人,心里高兴家中有客,大笑道:“快请屋歇歇,换身衣裳喝口茶再说。老婆子,咱们家里来客了!还是双漂亮的小夫妻!”
不弃脸一红,望向陈煜,见他也含笑望来。两人心里甜蜜,齐声称谢。
屋里走出个面容慈祥的老婆婆,见了两人眉开眼笑道:“好俊朗的公子,好标致的小媳妇!老头子,留他们在家里住几天好不好?我杀只鸡待客!”
她人老,声音却带着妩媚撒娇之意。
钟吕公恋恋不舍的看着院子里的鸡,又看看陈煜与不弃,极不合的点点头道:“好!”
好奇怪的老夫妻。陈煜心里暗暗有些戒备,温和笑道:“多谢老丈了。我们归家心切,就不叨扰了。”
钟妻恍若未闻,径直走过来握住不弃的手道: “换身衣裳好好歇息。来了碧罗天就是一家人了!”
陈煜只觉得手心一麻,竟让不弃被她扯了开去。他心里更急,却见不弃回头对他笑笑。他读懂了不弃的眼神,知道她也看出端倪。不弃不会武功,自己以一敌二尚无胜算。陈煜只能压住心中的惊惧,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吕公大喜,扯着他就进了屋。
等他换上麻布棉衣坐定之后,钟吕公像捧宝贝似的抱了坛酒放在桌上,眉飞色舞地压低声音说道:“有客人来,老婆子就不会管我饮酒了。”
陈煜如坐针毡,不露声色低声笑道:“难不成老丈一饮便醉?”
钟吕公脸色更红,悄声说道:“她不喜欢我醉了不陪她。今日借公子可开禁啦!我有二十年没有饮过酒了。”
他说话时神色天真烂漫。倒让陈煜松了口气。也许钟吕公夫妇只是久未见有外客来,才如此热情吧。
膈了一柱香工夫,不弃也换上了袭青色的麻布棉衣走了出来。
陈煜情不自禁上前握住她的手,这才安心。
钟妻瞧着,撞了钟吕公一下,眼神娇媚。钟吕公也握住她的手,二人会心一笑,似又想起年轻时的柔情。
酒醇香,带着丝丝甜意。
钟吕公只给自己倒了一杯,浅尝辄止。钟妻嗔了他一眼道:“今日许你能饮五杯。”
钟吕公大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弃与陈煜对视一眼,心里的戒心渐渐放下。
酒酣耳热之际,陈煜忍不住问道:“方才听老丈说起,谷中今日一举来了数人,此谷藏于大山之中,观地形飞鸟难渡,人迹罕至。会是什么人齐涌入谷?”
钟吕公笑道:“谷主大人已迎了他们进宫。听说是百年前的同门后代。”
陈煜与不弃再无疑虑,定是鬼谷箫九风。不弃有些不安,急切的问道:“我们在山那边看到了一座冰峰,峰上也有座白玉宫殿,却空无一人。不知是否与碧罗天有关?”
钟吕公脸色微愠,胡子被吹了起来,他愤愤的说道:“那是被逐出碧罗天之人所居。谷主大人宽侑,背叛之人只需誓不泄露碧罗天的秘密,便不夺其性命,只送至冰峰囚居。每月还有人前去送吃食。有名弟子不遵规矩,私自出碧罗天入世搅局。我师公心中有愧,放弃谷主之位自废武功独居冰峰。至此之后,碧罗天再无背叛之人。唉,想必师公已离世了吧!谷主都不让我出去瞧瞧他。”说着竟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不弃与陈煜面面相觑。
钟妻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柔声劝道: “师公他老人家心意已决,住在冰峰上只求心安。他带大了你。你知他心性,定不喜你为他哭的。”
钟吕公闻声收了泪,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是啊,师公如果他死了,他也无怨无悔。反正我也替他杀了那个叛徒。陈公子,你们在冰峰上见着我师公没有?”
陈煜老实的答道:“冰峰上的宫殿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副玉棺,一具尸骨。
那就是你师公了吧?”
钟吕公听到玉棺,擦干泪恨恨地说道:“那叛徒不知从那弄来了那副玉棺,道棺中是可破解天意之人。我杀他,他竟不闪不避,只求谷主把冰棺送上冰峰让师公瞧瞧。那玉棺里的美人也就陈家娘子这般年纪吧,早落了气,含得颗定颜珠保得容颜不毁。一个死人能破什么天意!”
他说着望向不弃,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芒。钟吕公上下打量着不弃咦了声道:“陈家娘子的眼睛真亮啊!老婆子,我怎么觉得她和那玉棺美人神情有些相似? ”
陈煜大惊,站起身一把将不弃扯到了身后。
他动作迅,钟吕公惊奇之余抚须大笑道:“陈公子武功竟这么好!多少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老婆子,你拉陈家娘子站一边去。她不会武功,别伤了她。”
说着一双手诡异的探出,瞬息间就拍到陈煜胸口。
陈煜把不弃推开,接下钟吕公一掌。头顶风声响起,钟吕公的妻子已绕至他身后。
“陈煜,你先走!”不弃才喊得一声,钟妻已握住了她的手腕,扯着她掠出了堂屋。
陈煜心里焦急,不管不顾扭身就追了出去。背后掌风袭来,陈煜去势更急,拼着受他一掌也要自钟妻手中救下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