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雪和江梵音一起坐在二楼,眼看着日头往南移,收到请帖的商户一个都没来。
周师爷低声道:&1dquo;大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不如让百姓都散了吧,也免得官府颜面折损。”
事情到这份上,一个买面子的都没有,这县太爷的面子已经丢净了。
到底是年轻无知,把事情想太简单了,周师爷心下感叹一句,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不等宋伯雪说话,楼上楼的掌柜上了二楼。
&1dquo;宋大人,楼上楼愿认捐五百两,为平川县建设尽一份绵薄之力。”李掌柜奉上五百两银票,不说今日这酒席是摆在楼上楼,就冲为了平川县建设的噱头也该认捐。
毕竟楼上楼的立店宗旨便是只要利于民生,全力配合官府。
李掌柜也观望一上午了,不管这银子最后能不能用到百姓身上,楼上楼都应该表个态。
宋伯雪打量了李掌柜一眼,看向江梵音:&1dquo;记,楼上楼认捐五百两。”
门外的认捐书上很快写下了一,就列在王老爷的一百两下面。
眼瞅着到正午了,宋伯雪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眼神暗了暗,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倒是没想到,平川县的商户竟然这么团结。
&1dquo;大人,不然还是散了吧。”周师爷又小声劝了一句。
宋伯雪不语,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对江梵音小声耳语几句,既然不识相,那就休怪她了。
江梵音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点了点头。
王家,王老爷听到没人去楼上楼认捐,正得意地用着午饭,便有下人跑着冲了进来。
&1dquo;老爷,不好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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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宋伯雪:我真谢谢您^-^
第9章
王老爷拍了下筷子,沉声道:&1dquo;慌慌张张作什么样子,什么不好了。”
下人把手里染着血的衣服举过去:&1dquo;老爷,有官差送了少爷的衣服来,还说&he11ip;还说&he11ip;”
&1dquo;还说什么?”王老爷厉声问道。
&1dquo;还说少爷是硬骨头,死不认罪,不知道还要审问几日。”
大夫人看清下人手里的血衣,顿时哭嚎出来:&1dquo;是我儿的衣服,老爷你快救救咱们的孩子吧,老爷&he11ip;。”
王老爷鼻孔粗重地喘着气,看着泣不成声的大夫人,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1dquo;备马车,去楼上楼。”
老子最了解的儿子,他的儿子哪里是什么硬骨头,更扛不住大刑,这分明是威胁。
听闻王老爷匆匆赶去了楼上楼,一众商户慌了慌又稳住。
打蛇打七寸,王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现在被人家捏在手心里威胁,王老爷自然沉不住气。
楼上楼,王老爷刚下马车,就见宋伯雪走出大厅,对着围观的百姓道:&1dquo;本官初来平川县时便立志要做个好官,如今难得大家齐聚在此,本官也想效仿先人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便是广开言路,旨在打击为富不仁之举,今日每半个时辰受理一案,凡主动举报属实者,官府重赏。”
王老爷闻言便眼前一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这些地方豪绅之中,难免会有仗着财力雄厚行为不端的人,不说自己能否遵纪守法,便是家中小辈总有约束不到的时候。
这下完了,昨夜才达成的联合,瞬间就能土崩瓦解,这位县太爷简直太狠毒了。
果不其然,话音才落,就有一个汉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1dquo;俺要举报布商赵三爷,俺家孩子他娘在天桥上摆摊卖了几天自己浆洗的粗布,就被他们布庄的人砸了摊子,还打了人。”
宋伯雪看着一脸忠厚老实的中年汉子,温声道:&1dquo;起来回话,案时间可有人证?物证?”
中年汉子不仅没起来,反而磕起了头,哭喊道:&1dquo;俺说的都是真的,俺家婆娘被打得下不了床,好多人都看见了,俺们村里好多人都看到了,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人群一静,没人敢搭话,谁也不知道这位来的县太爷是真的要除暴安良,还是做做面子功夫,万一举报不成,反倒被那些老爷们报复,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承受得起的。
宋伯雪弯腰,把他扶起来:&1dquo;快起来,若案情属实,本官必严惩不贷,家中可请了大夫?”
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中年汉子穿得太破旧了,她担心那位无辜被打的妇人没钱看伤。
中年汉子闻言又跪下去去:&1dquo;请村里的赤脚大夫看过了,俺也去山上采过草药了。”
穷苦人家不敢生病,病了都是用土法子治一治,再不济去采些认识的草药,哪能请得起大夫。
宋伯雪她摸了摸衣袖,神色不由顿了一下,青色官服下的钱袋空空如也,忘了原主把银子都给宋氏保管了。
江梵音见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碎银子:&1dquo;大人。”
宋伯雪与她对视一眼,接过银子递给中年汉子:&1dquo;去师爷那里记一下身份,先拿着银子去请个大夫,别让大嫂耽误了医治。”
中年汉子颤颤巍巍地接过银子,又磕了几个响头:&1dquo;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he11ip;”
人群中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这时有人小声道:&1dquo;俺看到了,俺看到赵三爷布庄的伙计打人了,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