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样子怎么走!
楚绮罗咬咬牙,缓了口气,稳住昏沉的脑袋,将身上的他的外衫包得紧紧,腰带扎紧,虽然有些湿,但好在他衣服够大够厚,倒也不甚尴尬。只是头越来越晕,夜琅邪竟然没一点事,她有些气馁地垂下头:“王爷,你有解药没?这迷香太强了。”
“哈。”某人恶劣地扬起唇角,一副终于逮到你的模样:“医术无人匹敌?”眼看她身体一晃就欲软倒,他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邪邪一笑:“救命之恩。”
药丸散出淡淡薄荷味道,顿时让她清醒不少,听得屋外铿锵声声,伍沉欢想必在以性命相拼护得他们安全,她却还在纠结于暴露与否……实在是过分,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那我们走吧。”手轻轻勾住他的臂,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
掌间滑若无骨的小手柔软得人心痒痒,带着湿热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想起方才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情景……我们……夜琅邪轻咳一声,因她方才宁死也不肯服软而糟透了和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他微微勾起唇角,将她揽在怀间一跃而起。
风声烈烈,楚绮罗睁大眼睛看着脚下明显是猫戏耗子的情景。
伍沉欢的武功竟然这么高?与数十名大内高手对阵竟然还游刃有余,一人守住这宫门口竟生生挡住了数波进攻的人手。
这样的高手,竟然甘愿做夜琅邪的侍卫……侍卫尚且如此,身为主子的夜琅邪又该是何等可怕,他敢不着伪装一人入殿截她出宫,带着她堂而皇之从屋顶逃走而不让人察觉……
两人在空中飞跃,期间只他脚尖在屋檐飞点,借力飞起,离那喧嚣越来越远。
已经离凤鸣宫很远,夜琅邪落到地面,一脚踹向路边一棵大树。
大树哗啦哗啦响了两下,转角处传来马蹄声,马车咕噜着飞快地跑过来停在他们面前,驾车的男子神情焦急:“王爷,请上车。”
这是他安排的?楚绮罗抿抿唇便欲上车,夜琅邪却狠地扯了她一把,把她拉退一步,噌的一声,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光一晃而过,寒气逼人,森森夺人性命。
夜琅邪出剑快,收剑更快,车夫完全没有来得及躲闪,剑已回鞘,他缓慢地低下头,脖间慢慢渗出血丝:“王爷……”
他似乎很不解,有着疑惑,眼里满满的惊讶,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被识破,睁大的眼里写满惊恐,背靠着车辕才没有软倒。
楚绮罗也很奇怪,但她什么也没说,手臂被夜琅邪托起,她借力上了马车,才回眸皱皱眉:“他……”
一脚将车夫踹下马车,夜琅邪在车前坐下,听到她出声,才慢吞吞扫了那人一眼:“内奸。”指间马鞭猛地一抽:“驾!”
马风驰电掣般在皇宫大道上穿过,一路畅行无阻,夜琅邪竟然也不驾车,掀了帘子就进来了,正在努力拧干衣服的楚绮罗一愣,他进来了,车谁驾驭?
夜琅邪却完全没理会她,楚绮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下手飞快地将自己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了个内衫,才弯腰伸手在马车上摁了几下,取了干净衣服换了,才递给她另一套衣服,脸色阴冷:“换上。”
皱了皱眉,楚绮罗拉紧衣服:“你先出去。”
挑挑眉稍,夜琅邪冷笑:“你要本王出去?”他一把扯过她的头按在窗棂上,指尖挑起车帘,阴冷地笑:“为了你,本王四名金卫受了重伤,你要本王出去受死么!”
被强迫往外看的楚绮罗倒抽了一口冷气,与凤鸣宫的风轻云淡相比,这里简直是森罗地狱。
遍地鲜血,刀剑无情地戳在尸体上,四周一片寂静,马车飞驰而过,已经这么久,一路沿途都是如此,一个活人也没有,以此可知死伤多少,但如此恐怖的死亡人数,他的金卫却只是四名受了重伤……
她心一分分沉了下去,以夜琅邪素来沉稳的心性来说,一般的事情根本打击不到他,他此刻突如其来的阴冷,应是他根本没想到金卫会受伤……
如此凶狠无情,这是多么可怕的一支队伍。
想到从此要与这人为伴,她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但她并没有移开视线,从此以后,刀光箭雨,血雨腥风,只怕是不能逃避的事情了,她必须习惯。
背上有硬物抵住,森森冒着寒气,她知道此刻肯定是夜琅邪那把匕抵在她背上,只要他轻轻一送……
“送我去。”她镇定开口,不闪不避仿佛头皮一点也不疼:“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我就算拼了命也给你救回来。”
冷哼一声,夜琅邪松了她头,用力一撕,她身上披着的他的外衫立刻裂了,他一股脑将干净衣衫砸在她身上:“换!”
他真动怒了,楚绮罗边换衣服,边偷偷观察他的神情,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夜琅邪面上竟然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尤其在看到马车一路飞奔,竟然没有一个守卫出来拦车后,他竟然连眼里也染了丝丝笑意,看得她心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