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绮罗狐疑地看向夜琅邪,却看到他淡漠的双眼正紧紧盯着她,紧抿的唇角勾着一丝怒气。
楚绮罗愣了愣:不会吧,这么记仇?她还没生他气呢,莫名其妙说她不曾婚配!她恨恨瞪了他一眼,跟着太监去了。
被她瞪了一眼,夜琅邪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看着她消失在梨花树后,才微微低头去看那缠在他指尖的红线,唇角微勾,手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握。衣袂翻飞,身后寸寸红线在空中飞散,像飘零的桃花花瓣,很美,却也很凄凉。
其实楚绮罗真不想跟着去,她的身份尴尬,各个皇子也不怎么待见她,曾经跟楚家有过恩怨的都等着看她笑话,去了不但不顶事反而容易坏事。不过现在她是唯一一个没被关在天牢的楚家人,所以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得硬着头皮上,这是他们唯一的生存机会。
进了养心殿,她安静地侯在一边,慢慢涌进一群人,她眼睛始终盯着脚尖,暗自思量皇上会叫哪些人来。
众人山呼万岁,楚绮罗站起来时眼睛瞟了一下,竟然看到秦恪和秦太师站在她对面,不由有点惊讶,皇上为什么会将他们叫过来?眼睛不由自主打量了一下来的所有人。
太子殿下站在秦太师前面,爹爹在正中央,而她这边,则由于夜琅邪这个家伙太高,完全看不到有哪些人,只隐约看到地上影子有一片……
“人到齐了?”皇上正襟危坐,威严地俯视下方。
“回皇上,都齐了。”金贵递上那信件:“太子殿下,这是楚家私通敌国的信件。”
太子伸手接过,细细看了一番,皱着眉头一脸犹豫,想来是没看出什么,秦太师出列请示皇上可不可以由他看一下,皇上允了,并且命金贵捧着信件逐个传阅。
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楚绮罗心里很紧张,盯着金贵捧着信件送到爹爹面前,看着他颤抖地伸出手捧着信件,她忍不住伸手捂住唇才抑制住自己哭出声来。
爹爹一世为官清廉,为人和善,一生顺风顺水,却没想到在即将告老还乡之时遇到这等冤事,他虽然不曾言明,其实心底是极苦的吧……
鬓角微霜,身形消瘦,虽然他极力撑着自己不倒下,但眉间的愁苦已经泄露了他受的磨难,楚绮罗看得心酸,想起年幼时爹爹抱着她举高时的意气风,与此刻形成鲜明对比……就算他日沉冤得雪,他也不能再入朝廷了!她暗暗下定决心。
“众爱卿有何见地?”皇上好像是在问所有人,但眼睛却紧紧盯着太子殿下。
太子微一迟疑,大概是真的没有现什么疑点吧,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就垂下了头,避开了皇上的视线。
看得出皇上是失望的,毕竟当初呈上信件的是太子,如果现在由太子推翻自然最好,这样太子可以全身而退……楚绮罗心里冷笑,就算他真的看出来了,为了撑住他的面子,他也不会说出来吧!
反而是秦太师再次出列:“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爱卿但说无妨。”皇上似乎来了兴致,身体坐正了些。
“此信件虽然字与楚大人手书无异,但臣有一个疑问:这纸有点像龙形水纹纸,龙形水纹纸为离国皇室专用,不外传的,楚大人是如何得到这纸的?”
奸诈!楚绮罗咬牙,明说疑问,实为逼供吧!
楚谨轩不慌不忙地跪下:“启禀皇上,微臣从未有过水纹纸,这信件不是微臣所书。”
“那这微臣就不知道了。”
其他人窃窃私语,楚绮罗捏紧拳头,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夜琅邪不是说刺客已经招供了吗?那没准就是突破点啊……她忍不住侧头去看夜琅邪,却没想到眼睛刚一抬,就撞进了夜琅邪含笑的眼里。
什么意思?她眨眨眼。
夜琅邪眯起眼睛冷笑,直到她浑身毛,再看下去要炸毛了才悠悠出列:“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他说的话立刻在众人间掀起一阵狂风巨1ang,私语声越来越大,楚绮罗虽然有些气愤他故意拖延,但她向来恩怨分明,一码归一码,她还是感激他此刻出手相助,抬头朝他微微一笑。
夜琅邪正抬着头看着皇上没看到她,但她这一笑却落在了秦恪眼里,她看着他愤恨地捏紧拳头,不敢直视他燃烧着怒火的眼,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始终沉默的肖以漠出列了。
“肖爱卿但说无妨。”皇上神情漠然,显然对肖以漠不甚关切,相比于刚才秦太师的温和,现在简直算得上冷若冰霜了,皇上也不喜肖以漠?楚绮罗忍不住有些探询地看向肖以漠,他究竟做了什么?
“微臣审问此案时,现诸多疑点,今早已呈予陛下,但微臣现在却有一个更大的疑问想问问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众人面面相觑,这事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太子当然也这么想,他自然不愿意被人这样问,伸手指着他气愤地道:“肖以漠,你竟然公报私仇!”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据实以报。”肖以漠不卑不亢:“太子息怒,微臣只是想问问,您这通敌信件是如何得来?”
瞪了他一眼,太子扭脸理都不理他。
“殿下……”金贵轻声提醒他,太子抬眼看到皇上不赞同地看着他,心里有些怵,不情不愿地哼哼道:“本宫当初就说过了,是打猎的时候意外地射中了一只鸽子射到的。”
“一只鸽子。”肖以漠沉吟片刻:“宸王爷,您如何看?”
好家伙,直接把问题扔给夜琅邪了,楚绮罗眼巴巴地看着夜琅邪,苍天哪,扭转乾坤就靠他了啊。
夜琅邪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闲散地拍拍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地道:“本王没看到那一幕。”
噗。楚绮罗要内伤了,他他他怎么能这样!
“不过,皇兄喜猎野兽,臣弟倒不以为这鸽子会是太子射下来的。”夜琅邪话锋一转,坦坦荡荡扬头一笑,引来太子怒目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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