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时候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有两行滚热的眼泪,顺着面颊缓缓地流了下来。平君没想到生孩子会是这样的痛,简直就是把自己生生地撕成两半,痛得死去活来,耳旁是产婆的声音,&ldo;叶小姐,撑住,撑住,你要用力啊!你这样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rdo;她闭上眼睛,脸上全都是泪,被汗水湿透的长发散乱在枕上,咬在嘴里的软木已经血迹斑斑,呼吸间全都是热腾腾的水汽,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想和这个孩子一起死了,因为她知道,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孩子!那个产婆忽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ldo;叶小姐,我是谢医生安排进来的人,谢医生就在外面,孩子一生下来,外面就把孩子藏到药箱里运走,你放心,我和谢医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全你的孩子!&rdo;她心中倏地一惊,如被冰浸透了,她不知从何处有了这样大的力气,挣扎着抓住了身旁的一只手,也顾不得是谁的手只管用力地攥住,断断续续地说道:&ldo;……救救我的孩子……&rdo;她心如针扎,眼泪从眼角缓缓地滚落,费力地说完那几句话,脸上一片惨白的颜色,产婆把手放在她汗涔涔的额头上,轻声道:&ldo;你放心!&rdo;她听到孩子的哭声时就觉得全身一松,连握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产婆剪断了脐带,将孩子包好了送到了她的面前,压低了声音对她道:&ldo;我这就抱走了。&rdo;她费力地转过头来望了孩子一眼,只见那个孩子被裹在被褥里,小小的,很瘦,甚至看不清鼻子眼睛,有如一团赤红的小ròu,然后这么丁点的孩子,才一出生就要经历这场生离死别。她吃力地低下头去亲一亲孩子的脸,眼泪就成串地滚落下来,止都止不住,泪珠一直滚到孩子的嘴边,孩子仍然闭着眼睛,却咂了咂嘴,仿佛是把母亲的眼泪当成ru汁吸了下去,她含着泪说:&ldo;孩子,我的孩子。&rdo;产婆抱着孩子走出去的时候,她听到那门关闭的声音,她的整个人都似乎是在那一刹那死去的,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出路。第二天,江学廷领着一个扶桑人来了。她躺在c黄上,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她看着那个扶桑人拿出一盒子液体西药来,用针管抽出来,江学廷道:&ldo;她是第一次,不要太多。&rdo;扶桑人点头哈腰道:&ldo;江院长放心。&rdo;她陡然明白,惊恐起来,就要从c黄上挣扎着起身,江学廷上前一步就把她按住,将她的手臂拽出来,她才生产完,身体虚弱无比,一动弹就是头晕脑胀,只能绝望地望着江学廷,哀求地哭道:&ldo;不要。&rdo;她眼睁睁地看着扶桑人拿着针管向她走来,江学廷死死地将她锁在怀里,她听到他在她的头顶咬牙切齿一般说道:&ldo;我就是让你死在我手里,也绝不会成全你和他!&rdo;眼泪犹如涌泉一般流满了她的面孔,在针头即将刺入手臂血管刹那间,她忽然用力地去咬江学廷的手,江学廷眉头一皱,竟没有抓住她,她的手臂猛一扬,尖锐的针头在她苍白的手臂上划过,刹那间就割开肌肤,一手臂的鲜血,她挣扎着跌落在地面上,又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墙角躲,跪在地上绝望颤栗地哭道:&ldo;江学廷,你杀了我,我求求你,你现在就杀了我!&rdo;扶桑人手足无措地看着江学廷,江学廷皱着眉头,上前来抓她,毫不留情地道:&ldo;你给我过来!&rdo;平君恐惧到了极点,爬起来往后退,他上前一步将她扯住,那拿针的医生就忙走过来,她惊叫着,死命地挣着,眼泪疯涌着落下,&ldo;江学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妈对你有养育之恩啊,你想想她是怎么对你的,我们叶家是怎么对你的……&rdo;江学廷微微一怔,叶平君见有一线生机,慌就把手指向了落地窗外那片乌蒙蒙的天空,颤抖着道:&ldo;江学廷,你往外面看,我妈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rdo;她的声音凄惨沙哑,江学廷心中忽然一悸,不由自主地往窗外的天空看去,脸上出现惶恐的颜色,那手上的力道才放松了些,她往后一挣,又远远的逃开,江学廷见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房门处,慌张地拍着门,但那门紧紧地锁住,她打也打不开,江学廷回过神来,冷冷道:&ldo;叶平君,我告诉你,你用不着拿这些话来挡我,今天这吗啡你是非打不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