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江琪还在食堂吃饭,有人在她面前坐下来了。
江琪抬眼就看到孟烁,她低头继续吃饭,孟烁揉揉头,有点不自然地问道:&1dquo;钟茗这一上午怎么样啊?”
江琪用筷子挑着米饭,&1dquo;你自己不会去看啊。”
孟烁很为难,&1dquo;我早上跟她吵起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还担心跟她见面的时候,她会拿起垃圾桶摔在我脸上呢,这种事qíng她以前经常gan。”
江琪看着孟烁,&1dquo;你跟钟茗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孟烁笑了,&1dquo;gan嘛?你吃醋啊?”
江琪一言不地站起身来,把手中的书狠狠地敲在了孟烁那张笑呵呵的英俊面孔上,她说:&1dquo;你少臭美了!”
江琪走出食堂没多久就看到了钟茗。
钟茗从市里走出来,手里拎着几根火腿肠,一直走在学校宿舍后面那片洋紫荆林子里,洋紫荆林的最边上,是一棵高大的木棉树,钟茗在木棉树下蹲下,才把火腿肠的包装撕开,小白就已经摇头晃脑地从墙壁的fèng隙里钻出来,欢快着冲向了钟茗。
钟茗默默地把火腿肠喂给小白吃。
在上第三节课的时候,她收到了裴源的短信,裴源说他今天请假了,拜托钟茗给小白买一份午饭,只要几根火腿肠就行了,钟茗回复了他一个&1dquo;好”字,其实裴源不说,她也会来这里看顾这条流1ang狗的。
糙地上落满了木棉树大而厚重的花朵。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钟茗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江琪,她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年轻白皙的面孔在阳光下灿烂无比。
钟茗低下头,看着小白吃东西,淡淡道:&1dquo;你又想找我打架了?”
江琪说:&1dquo;到底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钟茗低着头:&1dquo;反正那不是我写给牧泉的。”
&1dquo;为什么会在牧泉那里?”
&1dquo;他从我书包里找到的,坚决不还给我,还神经病一样地把我臭骂了一顿。”
江琪觉得胸口一阵紧。她的眼眶里出现了一片细碎的眼泪,眼泪慢慢地流下来。她好像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就那样缓缓地坐在糙地上,两个女孩都看着吃火腿肠的小白,这世上,似乎只有小白才是无忧无虑的。
江琪说:&1dquo;牧泉喜欢你,他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心。”
&1dquo;找一伙人欺负我,孤立我,你就觉得甘心了?”
江琪张张嘴,她说了一句&1dquo;是啊”,眼泪却泛滥一般地流下了面颊,痛苦和懊悔一起被深深地刻在了心底,如同腐烂了一般地绝望和滚烫,她哽咽着说完,悲伤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孔,热烫的眼泪顺着手指的fèng隙流出来。
&1dquo;你以为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很好受吗?我比你还难过,我就你这么一个最好的朋友,连你也要背叛我。”
&1dquo;我没有背叛你!”
&1dquo;你有!”
&1dquo;你还想跟我打架是不是?”
&1dquo;那就打啊,反正我们一直都在打,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江琪看着钟茗,她的肩头害怕寒冷一般地瑟缩着,她用手背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结果却揉出更多的眼泪来,钟茗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眼泪同样滚落下来,&1dquo;江琪,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告诉你,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1dquo;&he11ip;&he11ip;”
&1dquo;我觉得我唯一的错就是在牧泉打电话给我说他想死的时候,我以为他在吓唬我,所以我说,你去死吧!接着,他就从教学楼的楼顶跳了下来。”
脑海里,似乎仍残存着令人胆战心惊的&1dquo;啪”的一声!
还是在自习课上,一直压低声音讲电话的钟茗满脸通红,终于气愤到忍无可忍的地步,突然决绝地喊出声来,&1dquo;好,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紧接着,一道从楼上垂落下的黑影在钟茗白皙的面孔上一闪而过,直接朝着楼下跌去,她紧握在手里的手机里,传来清晰的呼呼风声,然后就是&1dquo;啪”的一声。
整个世界都似乎在那一刹那间安静了。
教室里所有人的呼吸都在一瞬间屏住了,从楼下传来惊恐的尖叫声,&1dquo;有人跳楼了!”&1dquo;是牧泉!”纷乱惊骇的声音不间断地从楼下传过来,宛如从地狱里传来的鬼哭1ang嚎,钟茗骇惧地回过头,看到了面无血色的江琪。
那时候,夕阳如血一般洒满了整个教室,全身都僵住了的江琪手里还拿着给牧泉准备的画册,她失了魂一般地看着钟茗,嘴唇不住地哆嗦着,面色白得好像是鬼一样,她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呼吸困难的钟茗的身体朝后一仰。她直接撞倒了身后的桌椅,在一片稀里哗啦的倒塌声中,钟茗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她已经骇惧地晕了过去。
这些,就是曾经生的故事。
也是彻底把钟茗的人生颠覆的故事。那一个叫牧泉的优秀男生,他固执并且残忍地用自己的死把钟茗带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洋紫荆林里,两个女孩流着泪坐在木棉树下,小白已经吃饱了,心满意足地趴在糙地上晒太阳,江琪觉得风把她的眼睛chuī得生疼,她伸出手来揉揉眼眶,手指上立刻一片湿润,她说:&1dquo;你很早以前跟我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孟烁吧?”
&1dquo;&he11ip;&he11ip;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