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钟茗被她的那个流氓一样的爸爸毒打的时候,钟茗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伤心地哭过。
但现在钟茗哭得泣不成声。
就因为一个叫孟烁的男生把一个装着钱的信封递到了她的面前,尽管他的表达笨拙却是满腹好意,但是他却让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琪默默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哭泣的钟茗。
她忽然觉得一切很荒谬!
钟茗趴在桌子上,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
钟茗满脸眼泪抬起头,她看到了捧着一大沓子作业的林森,林森一如往常地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脸上有着再平静不过的表qíng。
他总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出现,然后默默地递给她一张纸巾,一块巧克力,一个微微的笑脸&he11ip;&he11ip;
钟茗拿过纸巾擦擦红肿的眼睛,低声说:&1dquo;谢谢。”
林森说:&1dquo;不客气。”
他抱着作业回到座位,钟茗的身后响起一阵拉桌椅的声音,接着,一切又静寂下去了。
中午的时候,孟烁找到了正准备到图书馆看书的钟年,钟年拿着厚厚的一沓子书本,孟烁的目光闪耀并且充满了活力,&1dquo;你终于知道认真学习了,看来你姐对你实行的冷战政策起作用了。”
钟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本,&1dquo;我不想再被她骂了。”
&1dquo;我今天早上刚被你姐臭骂了一顿,你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孟烁呵呵地笑着,完全没有了早上那种bao怒的样子,他向来都是没心没肺的,一般跟别人吵架冷战都不会过三分钟,过了三分钟他会自己大呼着&1dquo;太闷了”。然后自己嬉皮笑脸地缴械投降。
更何况这次&1dquo;jiao战的一国”还是钟茗。
说他和钟茗从小打到大一点都不为过,比如幼儿园小班的时候,身为小班长的钟茗第一次上台为幼儿园小朋友表演舞蹈的时候,孟烁嘲笑钟茗的蓬蓬裙子像个蚊帐,并且坚持要到&1dquo;帐篷”底下躲蚊子,六岁的钟茗回过头来,二话不说就甩了孟烁一个嘴巴!
这么多年,孟烁还记忆犹。
孟烁把装着钱的信封塞到了钟年的书包里,&1dquo;先说好,这些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姐的,而且你和你姐什么时候有了钱,必须要还我!”
他几句话就堵住了钟年的所有抗议,&1dquo;反正这也没多少钱,就六千多块,但够你跟你姐过一阵子了,等到了暑假,我们三个一起打工。”
他们的周围有着来图书馆上自己的学生,这些学生的面孔上有着或开心或忙碌或平淡或麻木的神qíng,目标一致地往开着qiang大冷气的图书馆里走,刷卡进门的声音吱吱地传来,成为了这忙碌的校园里独具特色的声音。
钟年沉默了片刻,抬头问道:&1dquo;孟烁哥,你怎么就没有喜欢我姐呢?”
&1dquo;喜欢你姐?”孟烁露出了一副&1dquo;你不要害我”的表qíng,&1dquo;你至于那么自残吗?钟茗训起人来我可受不了!而且你算算,从小到大,她打了我多少个嘴巴子?”
&1dquo;那如果我姐喜欢你呢?”
&1dquo;开什么玩笑,你姐一看到我就火!”
&1dquo;&he11ip;&he11ip;”钟年yù言又止,孟烁堂而皇之地把他扳过来朝向图书馆,&1dquo;快进去看书吧,下次模拟考试再考不回第一,你姐一定能生吞了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帮不了你。”
钟年刷卡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孟烁。
孟烁站在图书馆前面的大台阶上,他年轻英俊的面孔上写满了活力和阳光,他有的时候真的天真得像个孩子。
钟年回过头来,他想起有一次他看到钟茗默默地在台灯下面一一画地写字,他悄悄地走过去看了一眼,看到的是一页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
孟烁。
钟年想起他的姐姐,他觉得心里一阵阵空。
裴源没有去上课。
他早上一个人回到家,刚打开家门就看到那个女人正拿着包准备出门,一看到走进来的裴源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1dquo;你爸刚一出差,你就彻夜不归,现在还学会逃学了?你还真行呢。”
裴源低着头,默默地在玄关处换鞋。
那个女人还不肯善罢甘休,她知道裴源不会回嘴,&1dquo;你要是能有你哥一半的好也行了,真不明白你爸这么想的,就算是你哥死了,也用不着把你这个替代品接回来,看着就让人生气!”
&1dquo;&he11ip;&he11ip;”
&1dquo;能把自己的亲妈气到心脏病一命呜呼的克星&he11ip;&he11ip;”那个女人满脸鄙夷,&1dquo;你看你那一脸的衰样。”
裴源换好了鞋,抬起头来了那个女人一眼,忽然淡淡地说:&1dquo;我要是不把我妈给克死了,我爸还能娶你吗?你也知道我爸出差了,怎么还以为我还能那么好脾气地给你面子呢。”
那个女人脸色一变,&1dquo;你说什么?”
&1dquo;你知道我以前在汕头是gan什么的吗?”裴源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冷淡的笑容,眼瞳里迸she出冷冷的光芒来,&1dquo;曾经有一个跟你一样嘴贱的女人骂我爷爷,我直接一拳把那个女人的下巴打掉了,你想试试吗?”
&1dquo;&he11ip;&he11ip;”
&1dquo;如果不想,就少跟我犯贱!”
裴源冷笑一声,转身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那个女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裴源,直到裴源摔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她怔怔地站在玄关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