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吃绝户的意思,可林明秀的身份特殊,要是能让她活着的时候就主动把家业都给了他们一家,不是更两全其美?
当日就赶紧押着林文礼和林胜利到省医院门口守着。结果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人。
爷仨足足在省医院守了好几天,才察觉形势不对。没奈何,又赶紧赶到县医院。去了后却被告知,林明秀已经出院。一开始林牧青还以为林明秀直接回中都了呢,好一番打听才知道,竟然没回去,而是跑到一个荒凉的小村子住着了。
三人顿时一头雾水,虽然闹不懂林明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跑到这里。
至于说把林胜利过继到林牧城名下的事,也是林牧青早就计划好的——
林明秀可就这么一个弟弟,等她也没了,这世上还有谁能记得起林牧城?
就凭林明秀对林牧城有多在意,他这么一提,保管林明秀开开心心的答应下来。
林胜利被他抽得一哆嗦——
为了能让林明秀谅解,林牧青这一棍可是用足了力气。即便隔着棉衣,都疼的人一抽抽。
偏偏为了表现诚意,林牧青还没完,竟是劈头盖脸朝着林胜利又抽了五六棍,一副林明秀不肯谅解,他就把人往死里抽的架势——
林牧青可是笃定林明秀不可能让他就这么一直揍林胜利的。
毕竟他刚才可是说了,要把林胜利过继给林牧城的。换句话说,这以后林胜利就是
她林明秀嫡亲的侄子了。
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边抽得胳膊都酸了,那边林明秀和那农妇一家,都始终冷冷看着,并没有一个人开口劝一下的。
一时就有些骑虎难下。
还是林胜利被抽得受不了了,踉跄着进了院子:
“姑姑,我错了,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我那会儿就是看见我爸被人打,才会气不过……”
林牧青长出一口气,被林文礼扶着,跟着进了院子。先是装模作样的冲着林胜利大声道:
“跪下!”
林胜利果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路上林牧青和林文礼可是再三耳提面命,跟他讲了笼络林明秀的重要性。还强调说他做了林牧城的嗣子,等林明秀死了,就能名正言顺的得了林明秀的家业。
罢了,不就是磕个头吗,他磕就是了。只一点,等这老巫婆没了,想要得他的祭祀,做梦还差不多。
看孙子乖乖听话,林牧青装模作样的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然后才悲伤的看向林明秀:
“明秀啊,你现在咋样了?咱们林家也不剩啥人了,就我们兄妹两个。常日里我就总对文礼他们说,你是个干大事的,是对国家有用的人,要是能够的话,大哥真是恨不得把寿限分给你啊……”
“你说老天爷咋就这么不开眼呢,咋就让我妹妹得了这号病?哎呦,可是心疼死我了……”
只他这边唱念做打,表演了好大一会儿,那边林明秀却始终毫无反应。尤其是时宗义一家,瞧着他们,就和看猴戏似的。
林牧青即便心理素质再好,演的再投入,这会儿也有些尴尬。站在旁边的林文礼,也是浑身不得劲。
可心里的火再大,也不敢对着林明秀使,有心呵斥时家人,又想到他之前被赵洺岐揍也好,林胜利现下挨拐棍也罢,可不全都和这一家人有关?
只能心里暗恨时家人没眼色——
眼下有林明秀看着,他不能把人咋样。真等林明秀没了,看他不朝死里收拾这一家子。
至于眼下,也只能把心里的恨意给压下去,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姑姑你看,胜利这个小畜生已经知道他自己个不对了,您就别再因为他生气了……这我爸也这么大年纪了,不然你们就坐着说说话?”
“你的意思是,我待客不周了?”林明秀终于开口。
“哪能呢,哪能呢?姑姑您别多想,我就是那么一说……”
被点破心思的林文礼越尴尬,连带着对林明秀也更加不满——还待客不周,她自己都是寄居在这儿呢,还说他们是客。
林明秀却是根本没理他,而是定定的看向表演了这么久,却连个凳子都没混上,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的林牧青:
“牧青堂兄,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哦,你说,你说。”林牧青抬头,总觉得林明秀坐着,他这么站着,就好像被审讯的犯人似的,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我
弟媳慧茹,当初到底生啥事了?”
明显没有想到,林明秀突然又问起了李慧茹,林牧青莫名其妙之余,又有些不安,连带的还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说起来当初他虽然侵吞了林牧城的产业,却也没沾到多少好处。
一则因为被接连挤兑的缘故,林牧城根本也是在强撑着。不然也不会放下怀孕的妻子,远走南洋寻找出路。
当然,相对于始终不肯放弃到处寻觅出路的林牧城,林牧青的产业败的更彻底,那真是到了连媳妇儿都押给别人的地步了。
也因此林牧城死了的消息刚一传回来,林牧青就觉得他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
李慧茹倒是有孕在身,可谁知道她肚子里是个男娃还是女娃啊。更别说,这年头,别说肚子里的娃,就是一个大活人,真是想让他消失,也有的是法子。
一顿操作下来,李慧茹果然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赶了出去。
可等他掌控了林家才现,林牧城的家业,平了他的赌债以后,也剩不下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