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谐感到自己刚才太神经质,朝她歉然一笑,又按下返回键,那支歌重开始了。
杨蔚琪关掉音响:&1dquo;不听了吧,我记得你不喜欢在车上听音乐。”
&1dquo;没关系的,你随意。”
但杨蔚琪并没再打开音响,车内又恢复了静默。很久后她问:&1dquo;你看我这身衣服还可以吗?”
郑谐侧脸看了一眼:&1dquo;挺好的。”
&1dquo;可我觉得有一点太合体,会不会显得不够庄重?”
&1dquo;不会。不过如果你真觉得不好,到了以后我陪你去买套的。”
&1dquo;你觉得可以就好,不用换了。”稍后她也为自己的神经质感到好笑,解释说,&1dquo;我有点紧张。”
郑谐安慰她:&1dquo;我爸会喜欢你,你不要担心。”
杨蔚琪低头绞手指:&1dquo;我有见考官的感觉。”
她自己紧张兮兮,便顾不上察觉郑谐心事重重的样子。
郑谐开车向来快,所以比正常时间早了半小时到家。郑谐的爸爸在家中等候着他们。
到家已是中午,一起吃过午饭后,郑父与杨蔚琪闲聊了一会儿。他和蔼可亲,罕见地笑了好几回。
杨蔚琪后来对郑谐说:&1dquo;郑伯伯跟我想像中的样子很不同。年初我参加省里的会议时他在台上讲话,特别的威严,所以今天我紧张得不行。”
&1dquo;你参加的那个是严肃会议。其实他平时也很亲民。”
&1dquo;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出息?”
郑谐说:&1dquo;不会。”又多余地补充一句,&1dquo;怎么会呢?”
晚些时候,郑谐在父亲的书房里陪他喝茶。他半垂着头,父亲问一句,他答一句。
郑父在郑谐面前是很少表现他的亲民形象的。对于郑谐,他一向表扬少,批评多,虽然其实他对儿子已经很满意。但他今天十分和颜悦色,甚至夸赞了一下他最近做过的几桩工作。
他本以为父亲无暇去顾及他的闲事,不想他身边有眼线。好事者真多,总之他很不舒坦。
后来父亲便谈到了杨蔚琪。&1dquo;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没有真正gan涉过你的事qíng,包括婚姻。你母亲生前,我们曾经在这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只要不离谱,我们都会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父亲适时地停下,郑谐说:&1dquo;谢谢您,还有妈妈。”
郑父喝了口茶接着说:&1dquo;小杨个xing很得体,样貌也好,与我们家又有着不小的渊源。你的选择不错。”
郑谐微微翘了一下嘴角,以示回应父亲的赞许。
&1dquo;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孩子,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qiang调。在我们家,你可以自主选择婚姻,但你绝对没有离婚的自由,这是家里不成文的法规,谁也不能违背,你姑姑就是例子。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无论你心中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都婚前去处理妥当。婚姻不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但若是一个男人的婚姻很失败,那他其他方面再成功,也弥补不了这个缺陷。”
郑谐与父亲对视,他一直望进父亲的眼睛里。郑父笑了:&1dquo;今天本是个应该高兴的日子,说这种话有点扫兴是不?”
&1dquo;爸,我了解婚姻的意义与责任。”
郑父站起来,把手放在郑谐的肩头:&1dquo;那就好。我相信你。”
下午姑父来与郑谐父亲商谈事qíng,可巧见到了杨蔚琪。
郑谐自小便与姑父关系很好,虽然很少见面,但与他的jiao流比父亲更多,像忘年jiao的朋友。两家住得近,姑父是步行过来的。他离开时,郑谐送他,陪他走出很远的路。
姑父笑着说:&1dquo;不错嘛,很有行动力。前阵子你姑要你去相亲,你还反驳得振振有辞,这么快就决定跳入婚姻坟墓了?那姑娘魅力有这么大?”
&1dquo;我该到结婚的时候了,而她很合适。”
&1dquo;这是什么话?若让人家听到,该要难过了。你这孩子,从小就只有理xing没感xing。我问问你,你真的从来没有过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吗?”
&1dquo;没有。如果得不到,我就不再去想。”
姑父叹气:&1dquo;你个xing太像你爸了,半点也不像你妈。你姑姑也是,你们一家人的遗传基因真是像。小谐,我还记得以前有一回,那时候你才几岁啊,好像还没上高中,咱俩讨论一本小说,你跟我观点完全不同。你说爱qíng之于男人可有可无,有了反而多余;女人之于男人则有不同的用处,有用来保护的,有用来欣赏的,有用来一起共事的,还有用来一起打无聊的。还记得不?当时我被你彻底吓到,差点给你找心理医生。怎么,你现在还是这种想法?这个小杨之于你又是哪种用处?”
郑谐觉得这个话题让他累。他将姑父的问题用笑敷衍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1dquo;您与我姑姑最近怎么样?”
姑父果然不再调笑以及追问他,声音也低了:&1dquo;还不就是那样,随她去吧。我们的孩子都结婚了,还能怎样。”
&1dquo;姑父,我有个失礼的问题一直想问您。您明知姑姑与您个xing、爱好都相差甚远,却还是用尽力气地追求她,娶到她。为什么呢?赌一口气?那时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