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爷很显然一点也没觉得换了个地方睡了一晚有多不适应,安闲自在如在自己家中一般。刚起netg时还睡眼迷蒙,几分钟后就一身清慡地端坐餐桌边斯文地就餐。
由此可见,这人从别人屋里醒来一定是常有的事。筱和和在心里抹黑他,脸上的表qíng却是温柔乖巧:&1dquo;觉得好点了吗?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医院打点滴?”
&1dquo;已经没事了,不去。”郑谐头也不抬。
&1dquo;喂,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打针呀。”韦秘书昨天似乎说,医生让他留院观察两天。
&1dquo;筱和和,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不加称呼就算了,你跟谁&1squo;喂’呢。”
kao,真是摆谱。这人小时候四书五经念多了,总喜欢在细枝末节的小事上管教她。但筱和和理亏,只好选择不说话。
郑谐低头继续吃饭。从小就有好家教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他吃饭喝汤从来都没有一点声响,关于这一点和和佩服得要命。
她就从来做不到。她吃饭时会咬到自己的舌头,喝汤时常常莫名其妙被呛到,面前会掉一堆饭渣渣,夹菜时菜会飞出去。
当然这些都是在他面前生的。在外面她也会装,至少她知道尽量不要去动那些对她而言很危险的菜。
郑谐管教了她二十几年也没把她培养成真正的淑女,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失去过信心,而不是放任她自生自灭。
因为先把郑谐伺候周到了才走,和和上班时迟到了一会儿。
筱和和虽然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但是她服从领导,团结同事,热爱集体,乐于助人,业务能力也不错,长得又清秀可爱,所以她人缘很好,很少有人为难她。
桌上放了一包糖,包装上是大大的喜字,显然又有同事登记结婚了。
和和在打一份出差报告,郑晓宝穿着凉鞋溜溜达达地晃过来。
设计人员就有这点好处,没有人管他们穿什么戴什么,像和和就可以上班永远不化妆
另一位郑先生往她桌子上一坐,将属于她的那份喜糖径自拆开,挑一颗剥掉糖纸丢进嘴里:&1dquo;哟,和和小美女回来了。中午请你吃饭?”
&1dquo;无事献殷勤。你又有什么事求我?”
郑晓宝弹一个响指:&1dquo;整个公司属你最了解我。上午有空没?帮我把这张图按这个要求处理好给这家公司,我要出去一趟。”随后他满意地又抓了两颗糖扬长而去。
和和想,这家伙,如此平庸又无聊,怎么昨夜居然会动了那种可怕念头要让他去接自己,并且想跟他共餐呢?虽然他长得还行,但是跟郑谐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还有行为举止,如果郑谐像贵族,那么这家伙就像流1ang汉。
她也不是有心要把所有男人都跟郑谐作比较,因为多半都会被比下去的。可是她长这么大,郑谐是她最熟悉的男xing,自然不由自主地就拿他当参照物。
哎,这事跟郑谐没关系。问题的关键在于,她怎么能产生要与郑晓宝jiao往一下的念头呢,虽然只有一瞬间,而且因为一场乌龙告chuī了。一定是自己寂寞太久了。或许应该试着再找一个男朋友,看看这一回能不能处得更长久一些。
和和在电脑左上角开了一个小小的电影页面,戴上耳机,一边听着电影一边帮郑晓宝完成任务。
当时不顾郑谐的反对选了这家公司与这份工作,就是看中了非常舒适的工作环境与非常松散的管理,很人xing化,很舒适,适合她这样懒散没志向的人。郑谐自己有理想有抱负,但他不能要求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
当然,赶上公司任务紧急,关系重大时,和和也可以连续做上两个通宵,然后再大睡一天一夜来恢复元气。所以,和和觉得自己虽然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但也并不可耻,至少她能够养活自己。
她刚把签名改成&1dquo;嫁个金guī婿”几分钟后,朋友苏荏苒就跳上来吐槽:&1dquo;不是&1squo;有qíng饮水饱’吗?才过了一夜你就思想成熟了?”
和和回复:&1dquo;都是电影名字呀!影盲!”
苏荏苒:&1dquo;金guī婿?你身边不是就有现成的?身材与钱财,容貌与礼貌,一样都不少,又知根知底。”
筱和和:&1dquo;Zx呀?别闹啦,怎么可能?”
苏荏苒:&1dquo;话别说太早,一切皆有可能。”
筱和和:&1dquo;我们就是一不小心被绑到一起的蚱蜢而已。从小到大,我连白天做梦的时候,都从没想过要跟他有个啥。”
苏荏苒:&1dquo;话别说太实太早了啊。我看那位对谁都客客气气冷冷淡淡的,偏偏就对你特不客气又特别上心。”
苏荏苒这话可说中了筱和和的痛处。她不长不短二十五年的人生,就是一部&1dquo;郑谐小跟班”的辛酸史。
小时候,她总被骗着帮他查资料抄记这些小事都不算,连他去讨好别的女孩子,都要帮他代买礼物,充当联络员与快递员。
成年后,她升级为菲佣,临时秘书,有时甚至要充当冒牌女友。
他常年不住的房子她定期去查看jiao费以及找人打扫;他秘书不在身边而他突然想办公时她是临时记员以及茶水小妹;他想甩掉女人但又没马上找到接任的,她就需要硬着头皮去充当那个得意洋洋的欠扁人。
其他的都好说,只这一点令她苦恼。她最害怕某天他惹到的女人太过彪悍又痴qíng,直接泼她一身硫酸。
不过她也亏欠郑谐许多就是了。
五岁时,她害十岁的郑谐一只脚骨折。那阵子郑谐正与家里抗争要进少年武校,这下子他不得不按部就班地念书升学。
十岁时,她害十五岁的郑谐失去参加全国少年国际象棋友谊赛的参赛资格。本来他是非常有希望取得佳绩的人选。他都准备好出,偏偏她急肺炎,家中又没大人,他只好放弃机会,留下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