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是非常好的领导,对员工慷慨亲和又尊重,就是特别喜欢开会,屡屡创怪招,称之为提高大家的应变能力,结果就是弄得属下应对不及。不过优点多多的领导,偶有小小的乖张与怪癖,绝对可以容忍。
今天又轮到林虎聪,他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并且也算言之有物,只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赝品令狐冲就是传说中那京城特产的侃爷,不想在本市也能落地芽。
他认真与自信的样子还颇像那么回事,那些见到林经理就犯花痴的小妹妹们其实也不算太悲哀。
会后沈安若到张总办公室,商讨完工作,张总说:&1dquo;你也知道安凯集团的事吧?下月中他们在我们饭店举行开业酒会。你在这方面很擅长,配合各部门一下,上上心,保证不要出什么差错。”
&1dquo;这么快?我以为还会等一阵子。”沈安若有点诧异。
&1dquo;是啊,行动力够快的。听说主管人员全都到位,开始正式办公,临时厂房已经备好了,月底就有两千名工人进驻,工业园区那边月底就破土动工。这效率真是太高了。你别说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是职业素养欠缺的表现啊。”
沈安若心虚地笑笑,没有搭腔。
&1dquo;其实他们还有意向与我们的配餐部签订一整年的送餐协议。现在2ooo人,已经不少。等园区建成的时候,那规模就大了。”
&1dquo;我们有必要将配餐业务做大吗?还有,安凯那么爱挥霍,找我们gan嘛?”沈安若实在不是灭自己志气,华奥等级虽不低,却不幸没有排名第一。那样财大气粗的安凯,向来有&1dquo;不选对的只选贵的”的牛口碑。
&1dquo;沈安若你又欠抽了?”张总看不出真恼还是佯怒,&1dquo;有安凯这样的大客户上门,抓住机会最关键,不赚钱都没关系,把口碑打响才重要。你长了脑子没,像话吗你。还有,难道你不明白,除了地理优势外,我们的其他优势不明显。安凯选我们,还不是冲着你的几分面子,你倒是完全不领qíng啊。”
沈安若暗暗地深呼吸,再吸一口,然后低低说:&1dquo;是,我会向程少卿先生致谢。”
这回是张总微微叹气,语气更低柔:&1dquo;安若,你装傻还是真不知道?现在安凯在国内的主事者,已经是程少臣。”
其实她早就知道,程少卿和静雅近期就会到欧洲去,安凯在那边已经设有机构,并且那里有程少卿最擅长的领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恰有电话打来,张总接电话时,安若低头,百无聊赖地把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脱下来,又换到左手中指上,换来换去。最近几个月,无聊时她总重复这样的动作,于是现原来自己的左中指与右无名指差不多的粗细。贺秋雁笑她:怎么越老气质越差,小动作这么多,快返老还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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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沈安若昨天就见过程少臣了。
昨晚她与贺秋雁小聚,吃太多,于是到银都商场散步,以消化过量的食物,从一楼一直闲逛到七楼。
七楼经营家居及婚庆用品专卖,多是舶来品,价格令工薪阶层咋舌。但秋雁最爱这里,总说既饱眼福又不花钱最是实惠。
安若从水晶器皿专区转出来时,便见那个身长玉立的男子背影太熟悉,时间已经那么晚,天气也不凉,仍穿得一身整齐,衬衣都挺,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仿佛在专注地欣赏身前的巨幅壁挂,从她的角度看,似是一幅田园风光的绒绣画。
安若顿了一下,突然就觉得有点胸闷气短。她一直有心率不齐的毛病,出现意料外的状况时便容易心慌。
这时恰有一名女子走向男子,穿艳丽飘逸的裙装,身段窈窕,姿态优雅,只看轮廓已觉得是美女。沈安若觉得自己就永远无这等浑然天成的气质,装都装不出来。
女子轻扯男子的胳膊,微侧着脸,凑近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轻轻笑起来。安若的位置恰能看到她那巧笑嫣然的jīng致侧脸,乍一看以为是秦紫烟,但并不是她,很年轻,青net洋溢,灵气bī人。程少臣一直没回身,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那副画。
大厅内正播放轻柔音乐,安若倾耳听,原来是《时光倒流7o年》,多么应景。隔着一层淡蓝色冰裂玻璃的幕墙,并没有人现被窥视。灯光投在那无数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上,折she出七彩光芒,只觉得星辉璀璨。那一对不远处的男女的背影便在这样的流光溢彩里显得异常的登对又协调。
安若放轻呼吸与脚步,扯扯正盯着顶级netg品入神的秋雁,作个禁声的手势,拖着她悄然离开。
到了楼下贺秋雁还在笑她:&1dquo;沈安若,咱们有点出息成不?上前打招呼啊,跟那女的说&1squo;我是他前妻’,谁先尴尬谁就输呗。”
沈安若不理她,拖了她去街对面的富凯商厦。
&1dquo;我跟你讲,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嘛。亏你平日里装那么像,当年你不是挺潇洒的么?”贺女士还在没完没了,以挖苦她为乐。
&1dquo;哎,算了算了,不提臭男人们了,我陪你去砸钱吧。”见她一直不说话,贺秋雁总算也止住话题了。
她烧掉近两个月的薪水,包括那双让她脚痛一整天的鞋,以及现在正戴在手上的这只镶满了细碎的海蓝宝石的指环。
秋雁说:&1dquo;这指环真像一枚顶针啊,硬度也足够,戴着它做针线活多么有格调。啊呀额滴娘,这么贵,安若啊,就算你离婚时从前夫那里小赚了一,也不可以这样挥霍,留点家底为未来打算才是正解。”
安若觉得自己真是jiao友不慎,只想找来针和线fèng上她的嘴。
贺秋雁犹自喋喋不休:&1dquo;这么些年了,你这坏毛病不但没改,简直是变本加厉啊,心qíng一不好就摔钱、狂吃、剪头,幸亏你胃不好吃不多吃不胖,不然你准可以去给肥姐服饰作代言。下面咱们要不要去剪头?”
&1dquo;是啊,咱们走吧。”
&1dquo;gan嘛?你来真的啊?我逗你玩呢。这头留了好多年了,剪掉太可惜。离婚时你都不剪,现在剪个什么劲啊。”贺秋雁一副要晕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