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天色已经黑尽,明菲累得瘫倒在椅子上不想起身,望着陈三奶奶笑道:&1dquo;三舅母,我今日真是托了您的福。饶我稍微歇一歇,我再送您出门。”
&1dquo;急什么?我留下来可就是想要你送的?我是有话要和你说。”陈三奶奶屏退了左右,认真地道:&1dquo;那齐同知的夫人固然口没遮掩的,但空xué不来风,你还是赶紧让人去打听一下,倘若是真的,明玉将来进了皇子府,少不得要多有个依仗,你还是该去走走的好。”
皇子这样的身份,注定身边的女人多如云霞,于是他身边的女人们拉帮结伙实属正常现象。按陈三奶奶的想法,若是明玉与崔吉吉提前联络好了感qíng,将来就是彼此的助力和依仗,何乐而不为?
明菲不好告诉她蔡家人的打算,认认真真地应下,表示第二天一早就让人去打听,然后再给京中写信,陈三奶奶方放心离去。
陈三奶奶一走,明菲便命人火将孙明杰请来,把坊间流传的话说给他听:&1dquo;听说宫里派了四个嬷嬷去了崔家,外面都传五皇子正妃便是崔家大小姐。先前京中可有此类传闻?”
孙明杰皱着眉头道:&1dquo;小人从京里出来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天,只知道之前的,最进展却是不知道。”随即却又一笑:&1dquo;那一年老爷进京述职,途中遇到崔大小姐,她不过六七岁,如今已然快过四年,虚着算,也就是十一岁,也太小了吧?”
十一岁是小,但并不影响先大婚,后圆房,又或者先下聘,然后适龄而娶。若是崔吉吉果然做了五皇子妃,那以后蔡国栋和蔡光庭等人就算是不用完全相信宋道士的批命,也该小心注意着才是,明玉这件事更要小心再小心才好。
第二日一早,薛明贵便亲自去了抚鸣打听消息,明菲按着先前和周清约好的,早早就去了天庆观。她去得早,原本想着宋道士约莫还未起身,谁知才到天庆观门口,无涯便迎上来道:&1dquo;龚大奶奶,观主在后殿等候。”
明菲奇道:&1dquo;怎地今日这么早就起了身?”
无涯低声道:&1dquo;不知。天色蒙蒙亮就起了身,叫厨下送了水去沐浴,换了您做的道袍和道鞋,头上还用了玉簪,早饭也未吃,就到了后殿打坐,也不要人在跟前伺候,只吩咐您来了就请您过去。”
无涯顿了顿,左右望了望,极其小声地道:&1dquo;我看着他老人家红光满面的,不会是那个啥吧?”
话音未落,头上就挨了花婆子狠狠一个爆栗子:&1dquo;小兔崽子,尽瞎说。”
无涯捂着额头哭丧着脸道:&1dquo;如今清虚真人已然还俗,这敕造天庆观就靠着老真人独自撑着,大家伙都在怕&he11ip;&he11ip;”
明菲见他说得可怜,便安慰他道:&1dquo;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庆观香火这么旺,总之饿不死人就是了。”
无涯抬眼望天:&1dquo;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便该跟着清虚真人去卖药。”
果然不愧是宋道士和清虚教出来的人,明菲好笑道:&1dquo;快去帮我在外面候着,若是两位姓钱的夫人来了,你就让人进来通传,再把她们领进来。”
无涯涎着脸,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丹霞翻了个白眼,塞了个银角子给他,他方欢喜地去了。
&1dquo;这都是些什么道士?”花婆子直摇头叹息。
天庆观后殿的门并不经常打开,里面显得有些yīn暗,还有股子晦涩的气味,宋道士闭着眼睛,手持拂尘,端端正正地盘膝坐在蒲团上,听到脚步声也不睁眼,只道:&1dquo;其他人都去外面吧。”
花婆子等人见他肃穆庄严,不敢多话,俱都退到殿外候着。
明菲上前,先对着三清塑像行了礼,上了香,方到宋道士面前的蒲团上坐下:&1dquo;老道长。”
宋道士突然睁眼望着她诡异地一笑:&1dquo;是不是想求我?我看你这几日见了我总是吞吞吐吐的,想好没有?”
明菲早就习惯了他神神叨叨的样子,索xing起身跪伏在他面前行了大礼,方道:&1dquo;当年,崔悯曾请老道长为女批命,我曾记得,老道长说,崔吉吉贵不可言。”
宋道士道:&1dquo;是有这回事。你要求我的事和这个有关吗?难道是你们家也有人想贵不可言?那个老道士可做不到。若是其他小事,看在你的面子上,趁着我还没死,可以稍微一试。”
明菲听他这样一说,先前的顾虑反而俱都烟消云散了,笑道:&1dquo;老道长,恰恰相反,我们家人福薄,怕因此折寿。故而,家父命人给您带了几箱子好东西来。我怕您嫌铜臭,不敢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