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华认识展昭的那场比赛,是文学院和法学院那场号称&1dquo;。之耻”比赛之后的季度最终赛。
那阵子校体育报上都是展昭的报道,学生人手一份弄得像广告传单。现在已经大四的队长包家兴决定栽培展昭接替自己的位子,经纪人一样有机会就拉他去认识相关的老师。展昭走在路上,时常有姑娘盯着他仔细看。那时候白玉堂就会凑过来咬耳朵,说你看右边第三个穿粉红毛衣的好不好看?左边第二个长头的腿很漂亮。
展昭漫不经心地听着,他那时尚未从包娉婷事件中恢复过来,自然觉得天仙都没有包大小姐美丽。他心底是埋怨包娉婷的,即使只是老同学,也不甘心就这么断开了。不过后来辅导员公孙策告诉已经安排妥当,要他安心竞选学生会主席的位子时,他又忽然想到了包娉婷,诚心诚意感谢她。她人虽远走异国他乡,但是给他的庇佑却为他的半生风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让我们回到球赛上来。
这是老队长包家兴在校四年最后的一场比赛,所以分外隆重。等比赛结束了,他就要辞去队长职务,然后专心跑实习,做论文,找工作,和千千万万毕业生一样为自己的将来奔波受气。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不过老队长的心理状态倒是好得很,斗志昂然,誓汗洗&1dquo;。”之耻,大有&1dquo;不破文终不回”的气势。据说文学院把战帖送来的时候,老队长正在寝室里吃早饭。扫了一眼制作jīng美得像结婚喜帖的挑战书,他chuī了chuī手里从食堂打来的豆浆,道:&1dquo;姑灭此而朝食!”
那天体育馆一带的气氛热烈非常,学生们脸上激动期待的表qíng只有在上次学校退返多收的书本费时才见过。大横条幅挂在进门口,文学院和法学院几个字红得像是血滴上去似的。双方学院的姑娘们都穿着印有学院标志的衣服,头上绑着写着标语的带子,手里握着赞助商提供的小旗。做拉拉队的&1dquo;篮球宝贝”们露出修长雪白的大腿,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走来走去。
那天下午几乎所有的老师都现名单上的学生少了一半。主任去找赵校长的时候想顺便汇报一下这个qíng况。校长秘书说校长不在,看球去了。
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体育场方圆三百米以内已经是人山人海,场内是座无虚席。这边文学院的高歌《一条大河向东流》,那边法学院的齐唱《大宋义勇军进行曲》,这边唱完了唱《ThecupofLife》,那边立刻吼《ei11Rockyou》。不唱歌把手里装了铜板的矿泉水瓶子敲得哐啷响,拉拉队的姑娘们伸胳膊扭屁股。
辽国留学生看着非常震惊,说辽国的舆论真骗人,人家宋国人哪里文弱了,个个看着都像从梁山泊上下来的。大夏留学生说这就是你们辽国人乡土了不是?这叫闷骚!
《宋大时代》报的记者打通关系跑到法学院队员的休息室,录音伸到包家兴面前,问:&1dquo;听说这次贵队在经历了多场比赛,身心劳累的时候还接受了文学院的挑战,完全是因为您个人的原因。听说您赛完此局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为了在您的历史上再留下一辉煌,您不惜用队员的身体做垫背。疲惫之狮不敌犬,您就不怕这场比赛反而会成就文学院的霸业吗??”
&1dquo;哼!”包家兴就像即将带领将士迎战凶残敌人的老国王,威严庄重,坚定不移。他低沉清晰地说:&1dquo;这场比赛究竟可以成就谁,法学院!”
展昭一个人在更衣室里活动筋骨,门上响了三声。他回头看,一怔。
有句词写&1dquo;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虽然自那一别后展昭并没有去找过叶朝枫,可回间见他就在眼前,真有种隔世再遇的欣喜。
&1dquo;还记得我吗?”叶朝枫含这笑,靠着门摆着一个非常潇洒的姿势,身体与门程十五度角。
展昭很实在地笑了笑,说:&1dquo;当然,你还欠我一顿饭。”
叶朝枫说:&1dquo;你那次没和我说你的电话,我拿着你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办,今天看到宣传才知道你这么有名啊。”说着挥了挥手里的宣传单,上面展昭的模糊的半身像醒目地占据了三分之一页面,旁边写着:校队黑马,下面一行是他的生辰、星座,恋爱指数等等。
展昭尴尬地笑了一声,心里暗骂颜查散胡乱写,丢人现眼,又怀疑一定有白玉堂的从中指导。
&1dquo;我就是来给你打打气的。”叶朝枫说,&1dquo;进来时看人在赌球,还在你们学院上押了一把。”
展昭更是一脸黑线。
&1dquo;比赛完了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叶朝枫问。
展昭连忙说:&1dquo;我不喝酒。”
叶朝枫笑,觉得很有,又说:&1dquo;那吃顿饭呢?”
展昭为难。今天不论成败,全队都要一起吃顿饭,给包家兴饯行。可是面对叶朝枫堪比形象大使的笑容,一下子想不出词好温和拒绝。
&1dquo;老大,你们今天不是要送老包的吗?在哪里吃饭啊?”意料外的一声响,白玉堂出现在门口。
叶朝枫微微一惊,旋即明白过来,遗憾地一摊手:&1dquo;那我们也只有再换时间了。”
实在想不出说什么好的展昭就只好一直在旁边陪着笑。刚要走去集合,叶朝枫忽然喊了一声:&1dquo;等一下!”
展昭停下来。下一秒,已经有一双手臂环住了他的颈项。他吃了一惊,刚要本能后退,那双手和笼罩他的气息一下子消失了去,展昭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是一条链子,坠子是一片银色的枫叶。链子长短非常合适,戴着运动一点也不会有妨碍。
叶朝枫拍了拍展昭的肩,&1dquo;这链子跟了我很久,一直给我带来好运。我现在把它给你,连着我的好运也一起给你吧!”
展昭一愣,满怀感激地冲叶朝枫笑了,&1dquo;谢谢你,叶哥。”
白玉堂对叶朝枫的印象其实并不怎么好。他觉得这个人的眼神不大对,总像在野心勃勃地计划着什么。
比起一个陌生家伙的笑容,白玉堂更在意的是展昭的低烧。这阵子里流行感冒,一直没事的展昭今天起来就有点头晕热。但是展昭坚持要上场,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对于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坚决不退缩。展到后期变本加厉成了凡是自己能承担的都喜欢往肩上抗,白玉堂为此鄙视过他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