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舅:“是啊,才十来年!”
楚沁看眼门外,低着声苦口婆心劝说:“小舅啊,你现在不起往后想起可就难了。你难道没发觉嘛,砖厂现在搞砖块是越来越难了,我昨儿碰见必先哥,他说他拿着条子去买砖,都得排到半年后呢。砖块如此,水泥瓦片啥的想必也是这样。”
杨小舅一惊,忙放下保温瓶:“是吗,我都没听他提起。”
楚沁:“他也是前天去的砖厂,昨儿我去机械厂时才听他说。他昨天值班没回来,哪里来的机会和你提呢。”
杨小舅略有些心动,但思考片刻后又摇摇头:“算了,家里的钱还是想攒着。”
得,劝不动楚沁就不劝了,每家有每家的过法嘛。
今儿是小雪,杨小舅家做糍粑。
随着气温渐渐降低,人们又把放在箱底的棉袄拿出来穿上,把脚上的茅靴换成了布鞋。
不过冬季虽冷,却也是一年之中吃食最多的时候。
要问农村小孩喜欢哪个季节?想必大多小孩说的都得是冬季。
立冬酿黄酒,小雪吃糍粑。
而到了冬至那天,吃的就更多了。有吃汤圆的,有吃饺子的。
这天过后,很快就到腊八。
过了腊八就是年。年节嘛自然不必多说,隔三差五就得做年货。
特别是今年,许多人家盖了新房,在新房里过的第一个年庄重无比,须得庆祝一番。
楚沁都能猜测得到,等腊八过后她村儿上空必定日日都弥漫着各种香味儿。
到了中午时分,小舅家的糍粑做好。
午间的太阳大,杨小舅锤糍粑锤得浑身是汗,到最后得把衣服脱了一件才行。
“楚沁,出来帮忙滚。”他直起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冲着屋里说道。
“哎,行!”
正在挤眉弄眼逗杨大妹的楚沁瞬间把冰糖山楂放下,想了想,将山楂里的小核去了,再把签子拿走才放心离开。
楚沁最喜欢滚糍粑这活。
糍粑就是把糯米放在石臼中锤烂,然后捏成小团放在放了白糖的黄豆粉中滚滚,让糍粑表面沾满白糖黄豆粉,那味儿简直了,她要不是怕积食能一口气吃下二三十个!
而这会儿,楚沁跟着杨小舅把一个个糍粑揪成小圆团。
石臼旁边放着没有缝隙的圆簸箕,冰糖与黄豆粉就放在圆簸箕上。
白白圆圆的糍粑在簸箕上滚一圈,表面就变了颜色。
做完第一个,楚沁就迫不及待把成品糍粑送入自己口中。
“唔,好吃!”楚沁眼睛都亮了。
入口就是黄豆粉的香,黄豆是炒过再磨成粉的,香味儿最大程度地被炒了出来。
可黄豆粉又不会呛嗓子,等咬下去的时候更惊艳了,只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是咬到白糖而发出的声音。
白糖虽甜,可在糍粑和黄豆粉的配合下却不腻。
两者搭配只觉得恰到好处,直接让糍粑的味道上升了几个档次。
楚沁欢喜得眯了眯眼睛,没忍住又把杨小舅滚的那个糍粑给吃了。
“好吃吧。”杨小舅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