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
光线昏暗,楚沁站在柴火堆前拍走手上的灰尘,满意地点点头:“总算堆满了。”
刚刚她用最后一捆柴堆满空缺,如今家里的柴火怕是够她用上两年。
地窖的两粮仓被她挪到另一边的角落去,等到今年粮食分发后,也不晓得她分到的能不能填满粮仓。
楚沁最后抖抖身上的灰,爬着梯子离开地窖,将今日山上采的野菜给洗了,准备做野菜团子。
这段时间的采摘的野菜楚沁每日只吃一小部分,其余的都晒干了做成野菜干,留着冬日时吃。
她家现在别的不多,就是这干那干的多得要命。
野菜团子容易做,不拘是什么野菜,超过水后切成菜丁,再加入面粉揉揉,发酵一段时间上锅蒸。
野菜团子不仅有面食的香味还有野菜的清香,缺点就是夹带着些苦涩。所以还得调蘸料,楚沁舀点辣椒酱,又倒点儿酱油和陈醋,最后加蒜末,等野菜团子蒸好后蘸着蘸料吃。
这辣椒酱是楚沁前段时间自己做的,之前用獐子肉换到的辣椒酱已经全部吃完,刚好菜园里的辣椒熟了,便按照大姨的法子做了辣椒酱,吃着味道还不错。
野菜团子蒸好,楚沁也不切,稍微晾凉点后丢给小白四个,剩下的都自己留着。
小白跟着她也是啥玩意都吃了,瞧着把野菜团子吃得喷香的小白,楚沁叹道:“咱们今天晚上就炖肉吃吧。”
羊肉还剩最后两斤,刚好家里有些红枣和枸杞,她准备做红焖羊肉来吃。
小白虽然是狗,但它一听到“肉”字后野菜团子也不吃了,顿时摇着尾巴激动汪汪叫。
红焖羊肉在下午四点时便炖了下去,楚沁坐在院子里,望着瑰丽的晚霞,心里在琢磨着给她大表哥的信该怎么写。
是的,端午那日楚沁说自己会去信给大表哥托他买糯米,但一直没行动。
她端午回来后思考好几天,每次提笔时都不禁感到别扭。
楚沁哪里会不晓得自己呢,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怕麻烦别人也怕别人麻烦她的人。
她没见过原主的大表哥,就连原主对这位大表哥也算不上十分亲近,没有记忆托底楚沁只把这位大表哥当成陌生人,哪还写得出信?
左思右想,薄脸皮的楚沁决定还是把这事暂且放一边,那时候新糯米还没种好呢。
一放,就放到现在。
然而今日午后大姨托人带话,问她糯米的事儿。
楚沁明白了,估计是大姨在去给大表哥的信里提过这事儿,而大表哥回信里肯定说了楚沁没来信的事儿。
母子俩一通气,楚沁就暴露了。
楚沁能咋办?
帮大姨带话的婶子说了,说东西很快会让表哥寄来,让她九月后注意去乡里接收。
厨房里红焖羊肉的味道渐渐飘散到院子中,勾得将近半个月没吃肉的楚沁直分泌口水。
楚沁咽咽口水,抓抓头发略感烦恼,动笔开始写回信。
糯米既然都寄来了,楚沁也就不推拒了,她在信里再三感谢大表哥,提几句自己如今的生活,并且表示得米酒酿好了会给他寄些去。
楚沁还烦恼的是家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和人家礼尚往来,所以就只能寄钱去了。
信写完,红焖羊肉也煮完。
红焖羊肉因为放了辣椒酱和胡椒,吃着时香辣开胃,额头上还冒出细微的汗水。
因为炖的时间久了,羊肉炖的酥烂,偏偏带皮的地方还有嚼劲,肉嫩味鲜皮筋道,楚沁整整用它配了六个野菜团子下肚!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傍晚的高树村充满人间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