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当前下马,熟练的上前为谢乔牵马坠蹬。
谢乔这才忽的回神,她现在还是一副亲卫打扮呢,让主君为自己牵马算怎么回事?
她连忙摇头:“不必,我自己……”
话没说完,就觉着嘴里也带着沙土,难受的想要扭头呸两声。
苏栖解开水囊递了去:“先漱漱口,松手缓一缓,当心下马跌跤。”
这话也是金玉良言,一路颠簸时还不觉,现在松了缰绳,骤然放松,浑身上下的每一丝肌肉便都立即疯狂对主人叫嚣抗议,连举起手囊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在不停颤抖,困难得如同抬起了千斤重担。
见状,谢乔也再顾不得什么身份讲究,苏栖给她牵马搀扶,只是顺手的事,前后不过十几秒,都没太多人会觉,可她这个“亲卫”要是自个一骨碌栽到地上去,惹来的注目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平息。
浑身僵硬的谢乔,被苏栖半扶半抱的扶到了地上,也不能立即坐下不动,还要来回走动活动筋骨。
血液在僵硬的四肢躯体重,麻木渐渐褪去,酸胀与刺疼便渐渐开始明显起来。
谢乔既是好奇,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一面站在原地伸展着胳膊腿做操,一面对苏栖道:“我还以为咱们真就要跑这么一整天呢!”
因为出时人人都已饱餐一顿,按照时下一日两餐的习惯,这一日里他们都没有进膳,只中途修整了大约一刻钟,还是因为路过水源,为了让马儿饮一回水。
“人不吃,马也是要吃的。”苏栖目光一刻都未离开的看着她,低声解释。
如这样的急行,马儿要比人更紧要,人还可以饿着肚子跑几天,但马儿却要吃足豆料与干草,都是又重又占地方的,趁早消耗了,也好省些马力。
苏栖扶着谢乔在路上石块上坐下,又指着前面一片密林:“再一者,逢林莫入,天色已晚,就算真要动身,也总要派斥候探明林中可有埋伏,索性已跑了一日,便修整一夜,明日一早再动身。”
谢乔不太专注的恍然点头,听闻可以休息,将长舒一口气将双腿摊平,顺手又拿起水囊,刚才只是漱口,现在才顾得上当真喝几口水。
只是苏栖却没叫她喝太多,两口之后,就夺了去,转身在马旁拿了什么,片刻后,端了一方轻便的竹筒递到她手里。
谢乔接过,低头饮了一口,竟是她习惯的蜜水!
苏栖竟然还特意为她带了槐花蜜!
谢乔忍不住的笑:“阿栖你真是贴心。”
苏栖叫她夸得低了头,声音低沉:“我带了你出来,总要照顾你周全。”
谢乔笑着道谢,原以为也就是如此,但接下来,却现苏栖这话是真的不打一点折扣。
流云要跟在“太子妃阿蛮”身边,苏栖便格外自然的接过了流云的差事,等水烧起来,亲自动手将热水将竹筒竹筷都洗烫过,冲好了稠稠的粟米粉,连肉干也提早吊在锅上,用水蒸气将外层熏得没有那般干硬,才仔细洗了手,顺着纹理细细撕成小片,拌进粟米粥中,一并递给了她。
苏栖身为卫君,按理说,这些琐事自然也会有亲卫去干,但老实说,或许是奴隶出身的缘故,即便是能跟在苏栖近前的几个近卫,个人卫生条件也实在堪忧,准备餐食,也是顺手抓一把粮食扔进碗中搅搅完事,别说碗筷了,甚至大部分都不会提前洗手!
出门在外,谢乔当然不会矫情,就算当真是这样的餐食,她也不会拒绝,但由苏栖这样干净仔细亲手送来的粟米肉粥,总是更让人安心动容。
看着谢乔愣在原处一时没有动手,苏栖想了想,又道:“是不是提不起力气?去帐中,我来喂你。”
这种时候,几乎所有的卫人休息都是寻个平整地方,抵着马腹和衣而眠,但苏栖身为主君,能额外享有一幅小小的帐篷也不算过分,放眼望去,临时安置的营地内,也就是这里与阿蛮流云两处支起了帐篷,都不算大,大概两平米样子,也就是刚好躺下两人。
谢乔闻言回神,伸手接过竹筒:“是要进去,不过不是喂饭,趁着天色还亮,我看看你的伤口有没有事。”
苏栖皱眉:“你今日一路风尘,已然累得不轻……”
“听话。”
谢乔也是真的累了,一出口,便是一句不容置喙的两个字。
苏栖的拒绝便闻声而止,微微垂眸,没有开口,却已然是一副低头应诺的姿态。
谢乔这才回神,连忙换了温柔的口气重解释:“啊那个,我是很担心你的伤……”
苏栖微微抬眸,眉眼弯弯,似乎在笑:“现在再改口,也已迟了。”
谢乔便也一顿,低头抿一口粟肉粥,也忍不住一乐。
天色不早,等两人都吃罢了简单的行军餐,便也先后进了帐篷,在谢乔的注视下,苏栖解开衣襟,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果然又渗出了些鲜血,
谢乔并不意外,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与干净绷带,重为苏栖上药包扎。
伤口收拾妥当之后,谢乔最后提着一口劲儿便也瞬间松懈,就这么直梆梆的干脆倒了下来:“不成,我就这么睡了,谁也别理我。”
苏栖跪坐一旁,冷玉般修长手指缓缓系起衣带:“这样睡明日身上要疼得更厉害。”
谢乔歪着脑袋看他:“疼是必然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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