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瑜道:“不,我留下来帮你照顾你哥。”
宋平安冷声回绝:“不用。”
张婉瑜也很硬气:“你用。”
宋平安:“不用。”
张婉瑜:“你忙不过来的。”
宋平安:“我可以。”
张婉瑜:“你……”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未等张婉瑜说完,宋平安怒吼一声,“亏我心存善念,盼着你能改邪归正,怕你饿死给你送饭,没想到你就是个混蛋。”
“???”张婉瑜一脑子问号,想了半晌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解释道:“我最近可没做坏事啊。”
“还敢抵赖。”宋平安咬牙切齿道:“就在方才,是谁说,看了我哥的身子?”
“……”张婉瑜想解释一二,人却被宋平安推出门外,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阻隔了她的视线,门内传来低沉且愤怒的声音,“我不许你伤害我哥。”
他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哥哥,绝不允许隔壁张老三亵渎。
张婉瑜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可是好人,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哥。”
她是忘了自己那些“丰功伟绩”,宋平安提醒道:“沾花惹草,朝三暮四,你就不是个好的。”
张婉瑜:“……”
原主留下来的后遗症,怕是治不好了。
隔着一道门,也看不见宋平安在做些什么,但闻着草药味溢出来,知他是在煎药,便朝门内喊道:“给你哥喝点糖水,那玩意补血糖最快。”
宋平安不知“血糖”何解,心里想着,张家大姑娘是读书人,这词定是读书人才知。张老三常年与姐姐共处,耳濡目染,总会学上几句,便没太在意。不过,还是按照张婉瑜所说,冲了一碗糖水给他哥灌下。
大冷天的,张婉瑜坐在人家大门口睡着了。
翌日清晨,宋平安拉开房门那一霎,一颗头颅顺着门缝跌进来,磕在他的膝盖上,吓得宋平安“啊”一声高喊。
被吓醒的张婉瑜一脸茫然,抬起惺忪睡眼看着宋平安,问道:“大早晨的,你喊什么?”
宋平安咬唇瞪眼,俊秀面容之上布满了愠怒,凶道:“有家你不回,堵在我家门口作甚?”
张婉瑜环顾四周,眼前景色还真是宋家院子,这才想起来,自己信誓旦旦要为宋家兄弟守夜,不知怎的睡着了,一时羞愧难当,开口时声音略显低沉。
“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你立刻离开我家院子。”
宋平安性子温婉可人,这两日不知怎么了,饶有他哥身上的夜叉气势。
张婉瑜扶着门框起身,看着脾气暴躁的宋平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这就走,你千万别动怒。”
她也没走大门,翻墙回到自家院子,余光瞟见她家大门口站着一人,此人她认识,是彩云的采办,整理好衣襟问道:“你怎么来了?”
买办:不好意思,看到了不该看的。
彩云买办姓万,是万夫人的二娘,也就是她母亲的妹妹,名唤万芳。
万芳殷勤一笑,“这几日没见张姑娘去镇子上贩卖蘑菇,我便亲自过来一趟,顺便与张姑娘谈桩买卖。”
张婉瑜心情大好,打开“风一吹就能倒的院门”,作了个“里边请”的姿势。
万芳微微颔,眉眼含笑进了农家小院,心中唏嘘不已。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窗户能扛得住大风吗?房顶能遮得住雨水吗?开裂的土坯墙能避寒吗?张姑娘这日子过得不能在寒酸了。
步入正房门栏,万芳看了一眼只有三条腿的桌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再看那粗制滥造的凳子,坐上去恐怕划破袍摆;抬手骚眉,笑着道:“都是小生意,我也不拐弯了,我们彩云打算三天采买一次蘑菇,一次三十三斤,刚好给你凑够一钱银子,不过要张姑娘送货上门,张姑娘觉得这桩生意如何?”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岂有拒绝之理?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婉瑜笑得春光明媚,爽快道:“成交。”
万芳:“。。。。。。”
听说张家三姑娘秉性玩略,现在看来也没有传言中那么浑,难道传言有假?
张婉瑜问道:“那今日的货?”
万芳道:“我带回去。”
张婉瑜又道:“那银子?”
万芳嘴角轻勾,心道这人精明死了,嘴上却道:“这么点银子,当场结给你便是。”
张婉瑜笑容明艳,“您且稍等片刻,张某去去便来。”
钻进屋子,握紧拳头低喊一声“耶”,拿上自己编织的简易箩筐,蹲下来采摘蘑菇。
这些蘑菇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等到枯木养分耗尽,便是蘑菇停止生长之时,她一边采摘一边想着后继敛财之策,不知不觉一筐蘑菇便采满了,采到最后一根蘑菇的时候,她现一棵貌似灵芝的植物。
她凑上前仔细查看,确定这珠是灵芝无疑,喜悦爬上眼角眉梢,一条铺满黄金的财大道展现在眼前,一拍大腿道:“对呀,种什么蘑菇,咱种灵芝不好么,灵芝那玩意价值更高,卖一批便能攒够银子盖大瓦房了。”
万芳从马车上取下秤杆,站在院子里等待,偶尔往宋家院子里瞧一眼,不见宋康健出来,心里还疑惑,这孩子怎的进山这么早呢?
张婉瑜收了银子,目送万芳的马车消失在街尾,收回目光,掂了掂手中那串同板,心中满满地成就感,转身回屋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