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现在不行,不过有谁生下来就是八面玲珑,无所不能的?成长是需要代价的。对,也许现在不行,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他们的依靠。
次日大早,我跟田美女收拾了一些供品上山去扫墓。坟前很gan净,堂哥唐骏每回上山都帮着打理。我上了香,又把老唐的照片擦gan净。他笑容纯粹,不带丝毫老态。我的爸爸永远也不会老了,也不用为他不争气的女儿cao心难过。
田美女招呼小梨子,&1dquo;小梨,来给外公磕头。”
叶梨看看外婆,又看看外公,笑眯眯地凑到墓碑前在照片上亲了一口。
我忍不住笑起来,抚摸了一他的小脑袋。田美女也笑起来,把他抱过去开始念叨,&1dquo;老唐,你看我们外孙多可爱啊!当年要是果果真不要孩子,你在地下哭都来不及。你放心,我跟果果都过得很好,很舒坦,并不是少了就过不下去了,所以你就安心在下边儿待着,多攒点钱&he11ip;&he11ip;你以前还答应果果买别墅哪!唉,不知道下面的房价贵不贵,等我去找你时,你可不能舔着脸让我再住家属楼了啊&he11ip;&he11ip;”
真是有田美女的风格,能把死人念叨活。
我烧了点纸,留我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唠叨,抱着小梨子去附近摘野酸枣。在城里长大的孩子见什么都奇,不像山里的孩子,放学后就挎着篮子去山上摘茶子。我小时候每次到乡下都缠着堂哥带我上山抓松鼠,堂哥跟我说山上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虽然每次我都记错,不过也从食物中毒中得到过教训和经验。
&1dquo;妈妈,这酸枣真酸&he11ip;&he11ip;啊?妈妈那是蘑菇吗?&he11ip;&he11ip;别摘了妈妈,那是毒蘑菇&he11ip;&he11ip;”
&1dquo;你小孩子懂什么,你看这蘑菇多好看,山里的东西多鲜。”
&1dquo;大伯说山里越好看的东西越不能碰。”
&1dquo;他连高中都没考上,大学勉qiang毕业,你说该听妈妈的还是听大伯的?”
&1dquo;听大伯的!”叶梨毫不犹豫。
&1dquo;&he11ip;&he11ip;妈妈偶尔也有对的时候。”
&1dquo;gan爹说只有决定生下我这件事你gan得漂亮。”小东西凑过来,扯住我的脸,往两边一拉,&1dquo;妈妈,我现在正是模仿能力最qiang的时候,你不要做坏榜样啊,电视上很多小孩予就是这样学坏的&he11ip;&he11ip;”
&he11ip;&he11ip;
好吧好吧,我真是怕了他了。父母都怕自已的孩子不够聪明,可是小孩子太聪明也是件恐怖的事qíng。我兴缺缺,在他面前完全拿不出大人的威风来。他爹把我吃得死死的,他也把我吃得死死的,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命里就不能沾个&1dquo;叶”字?沾了就万劫不复。我只好寻了个gan净的地方,一躺,学那愁苦的文艺小青年望天。
叶梨估计怕他美貌的妈妈从此一蹶不振,忙趴在我怀里装乖,&1dquo;妈妈,我爱你。”
我敷衍地&1dquo;嗯嗯”两声,世纪的好医生绝对架得住无产阶级的糖衣pao弹。
&1dquo;妈妈,我说的是真的哦。”叶梨捧住我的脸亲了亲,大眼睛含着笑,&1dquo;我最爱妈妈了,我最爱你了。”
我怔了一下,这张脸,好像是某个人的真人缩小版,口口声声跟我说,我最爱你了。爱?爱什么呢?好像&he11ip;&he11ip;从来没听某个人说起过。他只是说快了。什么快不快的,不过是哄着我玩的——好像平静的心湖上,掉了一滴眼泪,涟漪阵阵,波光四起。
我抬起手背捂住眼睛。
&1dquo;妈妈,你怎么啦?”
&1dquo;风太大眼里进了沙啊&he11ip;&he11ip;”
叶梨终于不吱声了,我想他已经充分领会了他老娘的矫qíng。从还不会走路,他就被外婆搂着看大韩民国言qíng剧。当然,&1dquo;风太大”&1dquo;眼睛进了沙子”之类的台词,他已经从理论应用到实际。对于两岁就会跟大院里的小姑娘骗亲亲的垃圾孩子,作为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只能看着他在人生的歧路上越走越远。
等我悲天悯人完毕,天色已经不早了,叶梨的两个口袋里已经装满了小酸枣。我牵着他找田美女一起下山回家。
【2】
那天晚上田美女没有吃饭就睡下了。
我带着叶梨去大伯家找唐骏玩,他那个刚处了没多久的小对象也在,看起来挺文静的女孩。我重重拍了下叶梨的小屁股,&1dquo;小梨子,这是你大伯的媳妇,叫婶婶。”
叶梨不负我所望,甜甜一笑,说:&1dquo;婶婶!”
那女孩手忙脚乱的,脸都红了,不知道该应不该应。我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被唐骏瞪了一眼。他回头就换了一张温柔得恶心的脸对女朋友说:&1dquo;果果她就这样,从小就坏,不用理她。还是我们小梨乖,可别跟你妈妈学坏了。明天大伯跟阿姨去山上抓小松鼠,带你去好不好?”
我yín邪地嘿嘿笑,&1dquo;这&he11ip;&he11ip;恐怕不好吧&he11ip;&he11ip;带着小梨子能gan什么呀&he11ip;&he11ip;这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天当被地当netg的&he11ip;&he11ip;”
再看那女孩,脸红得都能染布了。
我还当你多清纯无知呢,还不是心里别有dong天?没等我再说出什么损话来,唐骏已经bao走了,脸红得跟关二爷似的,扑上来就要打碎我的天灵盖。我抢过小梨子,大笑着夺门而逃。
大伯跟大伯母在外面剁rou,明天有水饺吃,我坐到一边跟着剥韭菜。大伯把院子收拾得非常的整洁漂亮,门口还种了两株柿子树,苹果树、桃树和石榴树错落在院子里,树根下种着几色冬jú,已经抽出了嫩嫩的花苞。
我看到jú花又不纯洁地想到huang瓜,一边剥韭菜一边猥琐地吃吃笑。
大伯母不知道我乐什么,没话找话,&1dquo;果果,小梨该上幼儿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