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脑子坏了,我可是西海白龙族的六公主,可不是他小门小户长大的,于是端出个高高在上的姿态说:&1dquo;本公主长这么大,连扫帚都没摸过。”
山神把扫帚放在我手里说:&1dquo;那你摸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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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得差点儿没晕过去,直接把扫帚扔在他脸上。山神摸了摸被砸疼的鼻子,翻着他的死鱼眼挽起袖子潜入水底深处,熟练地布置结界,用柔软的水糙编织榻和案几,又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拿出些种子撒进河netg里,那种子沾到泥就迅地破土而出,有浓有淡的巴掌大的叶,植株大约及膝高,花朵却是星星点点的藤huang色并不显眼,只是那花朵如同鱼嘴般吐出点点荧光,香气四溢,整座简单的水府都被荧光点亮了起来。
&1dquo;这花的名字叫流光珠,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不得不承认,这个山神虽然有些狂妄,但他的确有狂妄的资本,因为他有品位。对于有一技之长的人,我还是很惜才的,看他那死鱼眼和晚爹脸也顺眼多了,点头道,&1dquo;不错,你很合本公主的心意,从今日起就由你来照顾本公主的起居吧。”
山神没说话,只是用力把扫帚扔在了本公主的脸上。
从那日后,我和山神秀水就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邻居。
他虽然长得难看点,可是敢往西海六公主脸上扔扫帚那需要何等的胆识,他有个xing,我很欣赏他,尤其欣赏他的厨艺。所以隔三岔五的都要拎着酒和鲜鱼去他dong府混饭吃,喝醉了酒我就同他说杜蘅的事。
杜蘅是头风麒麟,我虚长他两千多岁,还参加了他的满月宴。见这小婴儿白嫩可爱,我随手塞了颗珍珠在他的手里给他玩。后来我听莫嗔骂:哪个脑袋被驴踢的给婴儿珠子玩,差点儿把我弟弟给噎死!我听了没敢做声,头回当了缩头乌guī。
乍一听,好像我这个人有恋童癖,其实在杜蘅成年之前我也只见过他那一面。后来也只零碎地听莫嗔说过他有个弟弟生xing孤僻不与人来往,常年一个人生活在麒麟谷深处的梨花园里。有回我去找莫嗔,她的随侍说她去了梨园。我寻着皑皑白雪和幽幽梨香去了谷中深处,看到一个眼角微挑的俊美少年和莫嗔对坐饮酒,他一转头看到我,眼神三分不屑,七分嫌弃。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始喜欢他的,大约是因为我怎么欺负他,他都不搭理我,这让我觉得很寂寞。
我三哥知道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以后非常的害怕,怕我一冲动带着我二哥去把那人揍死。我全家都认为我骄纵顽劣,但不证明我会糙菅人命,顶多也就是打断他的腿而已。可惜杜蘅是莫嗔的堂弟,我要是打断了杜蘅的腿,莫嗔也会打断我的腿的。
所以我明摆着暗恋杜蘅,一恋就是几千年。
&1dquo;本公主那么喜欢他,不知道是他多少年修来的福分,他竟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我经常对着秀水边骂边哭,&1dquo;他杜蘅是个什么东西,本公主随便找个都能比他好。”
秀水打个呵欠,根本就是说梦话,&1dquo;你活该,谁要是喜欢上你这样的母夜叉才正经是自nüè。”
&1dquo;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只会睡觉的蠢货!”
&1dquo;我是蠢,否则怎么会坐在这里听你这个倒霉催的唠叨个没完?”
我伤心难过的时候被秀水骂几句,心里反而会好过些,自nüè果真是会遗传的,惨兮兮地问他。&1dquo;这世上去哪儿找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呢?要我喜欢上别人太难了,要别人喜欢上我也太难了,你说得对,除了我父王,这世上是没有人这样自nüè的。”
秀水抬了抬他的死鱼眼,抓了抓头,一脸鄙夷,&1dquo;装柔弱也没用,我不会安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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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秀水又说,&1dquo;总有这样的自nüè狂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1dquo;真的?”
&1dquo;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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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秀水的话,我想我是撑不了那么久的,大约早就在知道杜蘅喜欢上别人的时候去打断他的腿了。我也知道自己应该冷静一些,可我太喜欢他了,只要能留住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那种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人,我几千年都遇不到一个,大约以后也遇不到了。
我去了一趟无垠地狱,回来后告诉秀水,&1dquo;我要和杜蘅成亲了。”
秀水说:&1dquo;你大冬天中暑了吧?”
&1dquo;&he11ip;&he11ip;是真的。”我说,&1dquo;是我威胁他的。”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秀水有那样厌恶的表qíng,像看一个陌生人般,他慢慢地说道:&1dquo;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任xing顽劣,你知道有什么事可以做,有什么事不可以做,威胁人这种下作的事,你竟然也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