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怎么不租个好些的房子?”
&1dquo;离报社近,上班方便&he11ip;&he11ip;”
苗桐一下子回过神来了,忙跑去打开暖风扇和烤火箱,请白惜言在沙上坐好,将他的脚放在火箱里盖上棉被。这是南方人冬天烤火用的东西,有点像日本的被炉,白惜言是没见过的,他乖乖地享受被她照顾。
&1dquo;就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其他人呢?”
&1dquo;我坐动车来的,就我一个人。”
苗桐转身去倒水:&1dquo;来南京有公事吧?您先休息下,然后我们出去吃个饭好了&he11ip;&he11ip;还是您没时间吃饭,只是坐坐就走的&he11ip;&he11ip;哦,对了,几点的动车?还是有人来接您?&he11ip;&he11ip;”
&1dquo;小桐。”白惜言轻轻地打断她,&1dquo;&he11ip;&he11ip;没人来接我,今天已经没车了,而且也没有酒店可以住。”
苗桐看着杯口袅袅的雾气,她没有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想找她总能找到。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想来她必定不能拒绝。偌大的金陵繁华地怎么可能找不到酒店?
他们之间就像一场戏,他是主角,她是配角,即使只有一句台词,她也会尽职尽责地演好这场戏。
&1dquo;&he11ip;&he11ip;我换个netg单,晚上您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
白惜言如愿以偿,心里十分愉悦。
&1dquo;好,netg单也不用换了,我也没那么计较的。”
每天都要洗几十遍手的人,怎么能那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自己不计较的?
他既然不计较,苗桐也懒得去折腾了。此时外面也没有饭店开张了,家里只有冻食品和一把菜叶子,两个西红柿,让她觉得十分沮丧。她能招待他的,竟然只有这些东西。
&1dquo;你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能把自己照顾成这个德行。冰箱里都快跟你的脸一样gan净了。”白惜言略微思考,开始拿着锅铲号施令,&1dquo;我做蔬菜汤,你烧水煮饺子。”
苗桐英雄气短,只能懊恼地低着头脸羞愧得像个番茄。这不好意思脸红的样子,让白惜言越看越喜欢——自家的孩子,真是怎么都好看。
等饭菜摆上桌,苗桐看着惨兮兮的青菜西红柿汤,焐住脸叹气:&1dquo;为什么您在我这里得到的东西总是这些不值钱的残羹剩饭?”
不值钱的残羹剩饭,白惜言心里涌起酸楚,其实不是那样的,他给予她的那些才叫残羹剩饭。可即使是残羹剩饭,只要是他给的,苗桐再不稀罕也会照单全收。
白惜言佯作正经:&1dquo;&he11ip;&he11ip;大过年的胡说什么呢,这叫翡翠珊瑚鸳鸯戏水汤,在五星级酒店里要一百多块。”顿了顿补充,&1dquo;一小盅。”
苗桐目瞪口呆:&1dquo;他们怎么不去抢?”
白惜言大笑,其实跟抢也没有什么不同了。笑完立刻就冷场了,外面是热闹的鞭pao声,苗桐在很认真地吃饭,好像吃饭是一件多么庄重伟大的仪式一样。
&1dquo;谢翎和烟烟结婚了,上个月二十号。”
&1dquo;真好,烟烟该高兴了。”
&1dquo;我倒是看不出他们哪里高兴。”白惜言叹气,&1dquo;其实谢翎喜欢的是你。”
可是我又不喜欢他,苗桐只能&1dquo;哦”了一声,又继续埋头吃饭。两个人的筷子有时会碰在一起,白惜言去夹的菜,她就半天不肯去夹了。白惜言都看在眼睛里,说不出地堵得慌,他们已经疏远至此了么?
这样简陋的一餐饭吃完,两个人坐在沙上边烤脚边看联欢晚会。苗桐心不在焉,又有些累,某着名笑星在台上开始每年的开场白&1dquo;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的时候,她就靠着沙睡着了。
白惜言笑着笑着现身边的人不动了,就那样硬邦邦地歪在那里,姿势别扭,绝对称不上舒服。他犹豫了一下,把她横过来抱到怀里,满怀柔软馨香,他看着苗桐的睡颜。她苍白了,也憔悴了,可还是那么gan净好闻,就像秋天抱着一把晒松的稻糙,迎面而来秋风扫落叶的味道。
人生可不就是如此,一直在寻觅最美的风景。可什么是美,森林还是海洋?沮丧沼泽荒地也好,最美的,不过是你心甘qíng愿停留的地方。
这几个月白惜言过得很好,起码在几天前,他还能心平气和每日约朋友去打球。偶尔想起她便想想,想着她离开他便是海阔天空,在上海的工作如鱼得水,他也是很宽慰的。她必定能遇见个能陪伴她走下去的男人,不需要多英俊多有钱,起码年健康长寿的吧。
而他自己,并不是多伟大。
她是他喜爱的后辈,也是自己有些动心的女孩儿。动心这种事是很轻微的,就像落在袖口的灰尘一样,掸掸就没了。他只是在趁自己没有深爱某个人之前,趁早将那人推开而已,对他没任何损失。
他只是个冷漠自私的灵魂外裹了件仁慈良善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