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阿姨你好,我叫纪多晴。”
&1dquo;哎,家教也好啊。”
付云倾&1dquo;噗——”喷了。
多晴不理她,接着问:&1dquo;周阿姨,你们怎么叫我舅付美人啊?”
周洋美得很得意:&1dquo;你舅上高中的时候,为我才上小学吧,应该什么都不懂吧。那时候上高中一枝独秀,我们都在背后叫他付美人,不敢让他知道。那时候年纪小,你舅对谁都很好,那些女同学也不敢表白的。对了,多晴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啊?阿姨是过来人?”
多晴瞥了付云倾一眼,很不好意思:、&1dquo;我怕我舅跟我妈说。”
付云倾&1dquo;噗——”又喷了。
他只不过随口一说,她还真当外甥女当过瘾了。不过大家似乎对小女孩特别地疼爱,也就不多言。不时捏捏她的脖子让她收敛一点,这样下去,连他高中那点破事全都让她打听去了。一场饭局下来,多晴收获颇丰。最后有人附耳问:&1dquo;你舅有女朋友了吗?”
她用力点头,&1dquo;有了,是海棠社的主编,长得非常漂亮,我舅喜欢了五六年的。”
吃过饭众人又穿过马路去对面的中学。
学校已经重修正过了,楼虽然旧,可是里面的设施已经换了不少,起码桌椅都已经换过,连墙也刷了漆。付云倾趁同学们都在聊天拉着多晴跑出教室。即使是寒假,学校里的小卖部还是开门的,门口架上炉子,上面一个锅子里煮着玉米,另一个锅子里是茶叶蛋。
最后两个人拿着玉米和jī蛋在教学楼后面的台阶上坐下。今天没有下雨,可是天气还是yīn沉得厉害,云沉甸甸的,随时都要摆出哭脸。南方的湿冷还是很难抵抗,这里好歹是背风的。头顶笼罩着郁郁葱葱的树冠,被冻僵的叶子在风里摇曳着,不时落下来。
&1dquo;参加这种聚会有意思吗?其实都是些许久不见的人凑在一起攀比而已。过得好的来看过得不好的笑话,真正叙旧的,又有几个?”
多晴摇摇头,&1dquo;我觉得很好,这样,我就能离你更近一点。”
他坐近一点,把她的脸扳过来,暧昧地问:&1dquo;我们还不够近吗?负距离接触&he11ip;&he11ip;”
多晴茫然地看着他,&1dquo;不够,那么近都不够,还是觉得很远,怎么办?”
&1dquo;你要学着相信我。”
&1dquo;我学了,”多晴低下头,&1dquo;可是,我害怕。”
他立刻就心疼了,抱住她在风中抖的身体,不留痕迹地叹气,&1dquo;多晴,不要害怕,总有一天你睁开眼会现原来我一直都在,哪里都不去了,就在你旁边。不管多久,就请你这相信吧。”
那是多久。
他已经管不了多久。
这一刻这样抱也,他心里绝望地想着,不是她就不行,即使以后爱上别人,只是不跟她在一起是不行的。
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起来,多晴只听见他问了问:&1dquo;是吗?”接着就不说话了。他维持着接听的姿势很久,之后才像风化一样慢慢放下手。
多晴有点奇怪:&1dquo;谁?”
付云倾慢慢抱住她,力气大得将她抱得疼,喘不过气,似乎要挤gan净她体内的水分。她觉得他很痛,她也很痛。
半晌,他冷淡的声音划过耳际,&1dquo;&he11ip;&he11ip;我爸没了。”
3
付老先生去得很快,昨晚的小年夜还jīng神奕奕,还不顾其他人的规劝,硬是喝了两杯酒。今天早上吃了一大碗粥,中午喝了保姆炖的老鸭汤,胃口好得出奇。
下午两点,他问保姆说:&1dquo;你说昨天晚上家里来了个女孩?”
保姆说:&1dquo;嗯,早上我看了看客房里没人,是在小云房间里过夜的。”
付老先生很高兴:&1dquo;我还以为小云又随口哄我呢?我不想死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保姆跟着笑,&1dquo;这不是什么大病,你身体还硬朗着呢,看见重孙子都没问题。”
付老先生很高兴,笑着笑着突然掉泪,说:&1dquo;你说小云是不是从此就原谅我了?我跟他妈妈离婚以后,在他面前胡说八道,让他不要相信女人,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招惹了不少女人。可是小云是好孩子,我没教他好,可是他却好好长大,长得那么好。现在又带了个女朋友回来,你说是不是他就可以原谅我了。”
保姆叹口气,&1dquo;爸爸终究是爸爸,儿子终究是儿子,血rou亲qíng是断不了的,小云是好孩子,他这么孝顺心里都是明白的。付先生你等着,我去给你拧个毛巾。”
等保姆回来,他已经去了。
他去得委安详,没什么痛苦。
多晴没想到第一次见他的父亲也是最后一见,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她拧毛巾将老人的脸仔细地擦gan净,又擦了双手。付老先生还不算太老,白都没多少,眉目间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风流倜傥。
第二天上午在殡仪馆举行了遗体告别会,多晴跟着付云倾将老人送进焚尸炉,多晴突然握住付云倾的手说:&1dquo;付叔叔不在这里,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已经去了我妈妈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