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沿着路走的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多晴觉得空dangdang的心里又被填满了,觉得这样走下去,一直能走到海边,如果再一直走下去,能走到什么地方?
多晴想着,就这么一直往前走,不停歇地往前走。
遇见她形容的台阶就往上走,深夜街上没什么人,安静又美丽,两个人不多不少,刚好。走上那个长长的台阶,多晴的腿开始颤,因为坡太陡太长,她中途歇了两次。坡上豁然开朗的空旷,接着她看见了已经芽的月季花藤还有枝繁叶茂的桑葚树。
只是这片房子已经没有人住,破破落落的,斑驳的墙砖上与看大大的&1dquo;拆”字。
这片住着十几家,多睛紧着往前走了几步,借着银色的月光,她走到一个门前停下。绿色的漆都已经爆皮,落了的锁己经锈迹斑斑不成样子,门前的台阶上都是碎玻璃,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墙上有红色粉写着&1dquo;米三十二斤”&1dquo;面五十斤”的字样。门前有棵桑葚树,上面已经长了青色的小果子,还没有转红。她摘了一个放到嘴巴里,像硬硬的小枣子,记忆里是涩得让人嘴巴麻的味道。
多晴捂住嘴,苦着脸,吐了。
付云倾少见多晴的苦脸,记忆里她总是笑,好像天大烦恼的事qíng都惹不住她。
只是在来书会之前,他接到林嘉的电话,那个打着跟他绝jiao旗号的家伙叮嘱他,到了青岛拜托你留心她一些,听说1ang崽子的家就是那边的。关于多晴的身世他断断续续从林嘉那里一些,细枝末节却是谁也不清楚。
而如今触摸到这些细腻的部分,多晴出生的地方,他笃定这就是她出生的地方。
他也摘了个青桑葚嚼了嚼,也苦起脸,&1dquo;好涩。”
她立刻就笑了,&1dquo;我以为我是错觉呢,原来是真是涩的。”
&1dquo;你能尝出味道?”
她舔舔嘴巴回味了半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1dquo;我饿了。”
&1dquo;想吃什么?”
&1dquo;荠菜包子。”
付云倾眯了眯眼,她马上改口,蛤蜊疙瘩汤。”
5
他们很快在路边的街角找到一个很小的私家菜馆,桌角都磨成了圆的,绑着一次xing的桌布。付云倾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包括蛤蜊疙瘩汤。其实吃半个月方便面都不会吐的她,吃什么不是吃。旁边桌子上有年轻人在用青岛话大声地聊天,说到欢乐处,也顾不得场合地闹成一团。多晴侧耳听着,偶尔跟着他们笑。
付云倾拿过勺子尝了一口她碗里的汤说:&1dquo;完全凉了,吃吧。”
&1dquo;你用我的勺子?”
付云倾挑眉。
&1dquo;&he11ip;&he11ip;想用就用吧。”
多晴又挫败下来,关于他的那种坦dang,她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跟他认识那么久,也知道他是个外表柔软内心坚硬的人,xing格里有种近乎独裁的霸道。这是缺陷。林嘉说,那是因为他想要温柔的时候没人愿意给他,当有人愿意给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想要了。
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就这么过,不好也不坏的。
&1dquo;你不要多想,我本来也没有多耐心,”付云倾说,&1dquo;我说过,再见还是朋友。我的朋友是不多,可是我对朋友也不差的。”
多晴笑了,&1dquo;我知道,付老师你是好人。”
他跟好人什么时候沾上边了,这他倒不知道。
&1dquo;刚才去的那个地方是你以前的家?”
多晴把头转到窗外,在喧闹的餐厅里声音有些模糊,&1dquo;我从小记xing就很好,背书也很容易,所以考试总是得高分。可是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只是试着找找没想到就找到了。跟记忆里一个样子,只是已经没有人了。”
&1dquo;我宁愿你记xing差一点。”
&1dquo;我也是,”多晴看着他,&1dquo;付老师,你gan脆失忆好了,你这么好,要是不这么变态肯定是个完美的人,对谁都很好,可以很好地爱别人。”
这话听在人耳朵里,本是惹人生气的,他却忍不住笑了,&1dquo;你夸人的时候总是那么与众不同,我竟然也习惯了。我的脾气一向不大好的,却忍你了那么久,看来真的是变态了。”
&1dquo;有些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能说,怕伤到你。”
&1dquo;现在就不怕伤到我了,因为分开了&he11ip;&he11ip;唉&he11ip;&he11ip;我就知道女人不可靠,没心没肺。”
&1dquo;大概我们比较适合做朋友吧,”多晴捧着汤,顿了一会儿又说,&1dquo;你总想知道我为什么尝不出味道,其实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qíng。很小的时候,我偷吃蜂蜜,我爸就用热水帮我洗嘴巴。那时候真是小,记吃不记打的。等舌头好了,又想吃,就再去偷吃。我爸也是个有耐心的人,一遍一遍地给我洗嘴巴。直到有一天,我偷吃蜂蜜的时候,现一点甜味都没有,那水真的太热了,能烫出泡来呢。”
他看着她,目色明净。他想过这是因为被nüè待落下的毛病,听见是这样的结果,本没太多的惊讶。可是听她这么认真地说,才现知道和亲耳听说是两码事,只觉得手心里握出一层汗,连背上都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