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何夕了,如此简单,只因为他的声音很温柔,简单得令她绝望。或许她果真是多qíng的,甚至轻浮,否则为何那么容易就一见钟qíng。她原本觉得爱qíng小说里的qíng节不过是作家们一厢qíng愿的杜撰。
&1dquo;多晴!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现在何夕学长正变身为狮子怪shou,可别影响了夜场的演出质量啊,我正等着钱给我女朋友买生日礼物呢。”洛洛双手合十,&1dquo;拜托了,多晴,看在我下午替你挨骂的份儿上。”
多晴皮糙rou厚,何夕只会凶巴巴地一顿吼,像关在铁笼里的狮子,看着吓人,倒也没什么杀伤力。
她进了酒吧后面的小化妆间,何夕正在画烟熏眼妆,老兵在一旁跟朋友煲电话粥。看见多晴进来,挠着脑袋很苦恼的样子,他忙走出化妆间,把战场留给他们。
多晴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他还在认真化妆,不露声色地从镜子里看她:&1dquo;下午去gan什么了?”
&1dquo;&he11ip;&he11ip;我去找了个实习工作,在海棠动漫社,进去很不容易的。”
&1dquo;嗯,那你什么时候退出?”
多晴直直看着他:&1dquo;学长你真的想让我退出吗?”
何夕没说话,慢慢画着妆。他最讨厌的事qíng就是练习和演出无故缺席,这是乐队成员必须要遵守的规定。多晴的心一寸寸凉下去,这样闷热的暑气里,连手指都是凉的。那眼神看得何夕终于装不下去,把眼影刷狠狠一摔,拳头砸在化妆桌上,格外吓人。
&1dquo;他妈的,你要是再敢无故缺席,就给我滚,小庙里养不起你这尊菩萨!”
说完他就拿起外套出门,走到门口还狠踹了一下门框。
多晴走过去捡起眼影刷,默默把自己收拾好,戴上银色的假。镜子里的她像个清秀的分不出xing别的少年。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替他捡东西,为了看他一个笑容而通宵练习,替他哄女朋友,听着那女孩一脸幸福的说他如何体贴绅士——然后,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可是能这样默默在他身边,看他的喜怒哀乐,也是一种幸福。
这天晚上的客人很慷慨,当然是女客,买了很多的酒,他们乐队拿了不少提成。可是何夕的状态很不好,后来她才知道,何夕在跟他的女朋友的冷战。原因是何夕把约会的时间拿来排练,可是那个下午多晴并没有去。
她觉得非常抱歉。
反正多晴当和事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打电话给何夕的女朋友,连打几次都是急促的忙音。保姆阿姨已经做好了饭,纪妈妈也跟着里里外外张罗着。多晴泄气地往沙上一倒,听母亲问:&1dquo;哟,这表qíng,失恋啦?”
多晴嘟起嘴,苦恼地挠着漆黑的短:&1dquo;妈,我做错事了,今天下午我没去排练,学长也没约成会,那个系花跟他闹分手呢。估计她把我的电话设置成拒接了,惆怅死了。”
&1dquo;人家吵架你瞎cao心什么劲儿,快去楼上叫你哥下来吃饭。”纪妈妈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心眼有点直,也跟着在旁边瞎出主意,&1dquo;唉,要么趁这个机会,你把那个学长抢回来得了。”
多晴撇撇嘴,心想着人民法官怎么能有那么恶毒的心思啊。
&1dquo;小坏蛋,别在心里骂你老娘。”纪妈妈一个带着杀气眼神扫过来。
多晴吐了吐舌头甩腿上楼上书房跑。听母亲说哥哥的装修公司接了个大项目,一个小区的住宅楼jīng装修,他们分了一杯羹,接了两栋房子,肥得流油。因为这个项目,哥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多晴在门fèng里看见穿着简单的蓝衬衣画图的男人,似乎瘦了一些,脸色在日光灯下透出不太健康的苍白色。
纪多澜遗传了父亲的xing格,从来都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吃的用的都很讲究,又懂得养生,很少把自己搞成这副龙体欠安的惨德行。多晴心疼得不行,倚着门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1dquo;纪多晴,你又在鬼鬼祟祟的gan什么?”纪多澜手中停了一下,又继续动起来,&1dquo;说过多少次了,我工作的时候,你必须在我十步之外的地方停下来。”
多晴呲呲牙,眨眨眼睛:&1dquo;哥,你好厉害,你又闻到我身上那股1ang窝里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了吗?”
&1dquo;哼!”就她那哼哧哼哧的喘气声,聋子才听不见。
&1dquo;哥,该吃饭了,你要是病死了,我妈就没儿子了。”
说完她没种地抱着头往楼下跑,一只抱枕承载着怒气从楼梯上滚下来,多晴捡起来拍了拍,咧嘴大笑。纪妈妈从小见他们打打闹闹早就习惯了,满心的只有叹息,哥哥没有做哥哥的样子,妹妹也没有做妹妹的姿态,让她cao碎心的俩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
夏日夜空里倾盆而下的月光。
半夜里多晴起夜,看见母亲抱着暖水袋坐在沙上,多澜正在翻药箱。
纪妈妈有老胃病,她工作量大吃饭总是没规律,以前还能仗着年轻死扛着,上了年纪就扛不住了。母亲最近的口头禅从&1dquo;出门注意看红绿灯,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变成&1dquo;要按时吃饭,否则你妈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颇有革命先驱为后辈子孙英勇捐躯的姿态。
母亲的恐吓对多晴来说,还是有威慑力的。
她那个金枝玉叶的主顾,如果被她养出个胃出血来,怕真的要以死谢天下。可是付云倾好像并没有很在意嘴巴里吃的是什么,连着吃了两天的方便面后,连眉毛都没皱过一下。让多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根本没有味觉。
多晴洗好碗,胆战心惊地坐在沙上瞅着那个坐在工作台前垂画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