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也知道,虽然和叶橘梗在初中做了两年同桌,到了高中又幸运地分到一个班做了一年同桌。他们却像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连对方的住址,电话,QQ号码都不知道,甚至连jiao谈也没有过几百句。
他试着去寻找她家的花店,计划着装作偶遇之类。他紧张地一个晚上睡不着,去了那个花店,却只看到装修工人在忙着装修,已经改成了奶茶店。
那样消失地gan脆利落,和她的白眼是同一种风格。
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猪。
他不喜欢看着别人离开,所以容青夏率先钻进出租车走了。他的腿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走路都有点不自然。如果是以前的容青夏,估计连一个笑容都懒得给她。橘梗有点感动,他一整晚都没动,或许,他也没有那么讨厌她吧。
「4」
父亲的花店经营不错,身体也不错。她跟着在花店忙了两天,除了去墓园看了看母亲,剩下的时间都陪着父亲。他却嫌弃女儿的生活太枯燥了,一遍又一遍地催着:&1dquo;你难道没有要好的男同学要见面吗?”
橘梗觉得父亲已经有了危机,毕竟在他的眼中二十岁的还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不是长得太丑,就是xing格不好,再一个就是同xing恋了。男人胡思乱想起来比女人还可怕,橘梗受不了父亲的唠叨,gan脆早容青夏一天回s城。
她忐忑不安地在火车站给容青夏打电话,意料之中的是男生bao跳如雷地吼着:&1dquo;叶橘梗,你就等着自己被砌墙里吧!”
橘梗想着大不了做一顿大餐来讨好他,有谁能真的因为这个原因被杀人灭口呢?
她随手翻着杂志,候车厅里闹哄哄的,泡面和香烟的味道弥漫,令人窒息。身边坐着的男人不时地脱鞋搓脚。倒卖车票的小贩不时地过来推销。橘梗起身去小卖部买瓶矿泉水,跑来跑去的孩子没头没脑地撞过来,她站不稳往后退了一大步。
背后的人闷哼一声,显然是踩到了脚。
&1dquo;对不起!”橘梗抱歉地回头,遇见的半垂的眼睛,&1dquo;诶——”
橘梗想起容青夏的人与人之间的巧遇理论,茫茫人海,无非是大海捞针。这么说的话,在异乡的火车站巧遇无异与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被雷劈了两次。安阳纯渊也有瞬间地惊讶,只是很快便被疲倦的神色掩盖过去。
他明显地1ang狈,青色的衬衫微微皱,头凌乱地垂在眉边,眼神黯淡着,只觉得悲伤。
&1dquo;好巧啊,我都忘记你家也是这边的了。”
&1dquo;嗯,挺巧。”他没笑,敛着眉问,&1dquo;你这是要回去?”
&1dquo;可不是,我们明天还有课呢。”橘梗始终是有点不放心问,&1dquo;你没事吧?”
&1dquo;没事,一起吧,你哪个车厢?”
&1dquo;9号车厢。”
&1dquo;那上车再换票吧。”
这趟列车是临时车,又是凌晨的车次,车厢里空dangdang的,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纯渊上车就锁着眉失神地望着车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视线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她觉得压抑。终究是忍受不住尴尬,率先找话题说:&1dquo;你回来是看爸妈吧?你妹妹怎么没跟着回来?”
纯渊面上一僵:&1dquo;我可以不回答么?”
橘梗见他像是在隐忍什么,觉得自己问多了,低头沮丧地说:&1dquo;对不起。”
明明对不起的是自己啊,纯渊心里一动,翻手覆盖住橘梗的手背。他的手心透着寒气,柔韧的十指纠缠,像没有温度的蛇。这种念头也就是一瞬间,她很快便被湮没在这种亲密的氛围中。对于她来说&1dquo;和安阳纯渊在火车上手牵手”可以媲美&1dquo;中五百万大奖”的心qíng。
牵手的姿势一直维持到列车靠站。
&1dquo;我们先回家收拾一下,两个小时后在学校见吧。”橘梗弯着眼睛,&1dquo;我给你占位置,别迟到啦。”
纯渊笑了笑说:&1dquo;那就这么办吧。”
见到他笑橘梗才安心一些,在站口和他说了再见,刚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的手提袋还在纯渊那里。那里面有家里的钥匙,容青夏不在,谭非去上班,她怕是连屋都进不了。正担心纯渊怕是已经打车回去了。于是原路跑回去,却见纯渊依旧在出站口站着。
她正要欢呼着跑过去,却觉纯渊不对劲,就那么落寞地站着,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橘梗觉得心脏揪了一下,纯渊已经缓缓地站起身,沿着马路无意识地走。他看起来像是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衣服也没换过,他以往冷淡却没有这么的沉默。在火车的几个小时,他一直望着窗外,抓着她的手更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