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留他们夫妇在家里吃饭,三姨太格外的不自在,却也不好作,只夹着眼前的菜。我的心里自然明了他们之间有过爱慕之qíng,于是不咸不淡的说:&1dquo;余大少爷也真是有心,余子漾好像被国民党放榜通缉呢,还有时间三天两头往这边跑。”
&1dquo;二小姐见笑了,叶家生那么大的事,我们家那么多年承蒙叶老爷照顾,若不来倒是失了礼数。”余子凡尴尬地笑两声,眼角依然瞄着三姨太:&1dquo;不知道&he11ip;&he11ip;凶手有线索了没有&he11ip;&he11ip;”
&1dquo;还没。”
&1dquo;哦。”余子凡脸古怪地抽动两下:&1dquo;凶手不得好死。”
这句话让一家人都沉默下来,三姨太用手帕捂住嘴,又哭起来。饭桌上压抑得令人呆不下去,管家跑进来说:&1dquo;老爷,路少爷来了,那位秦先生也来了&he11ip;&he11ip;他们说,找到了凶手&he11ip;&he11ip;”
&1dquo;快请!”爸爸眼睛顿时有了神采。丫鬟沏了茶奉上,两个男子面对面坐着看着对方各自脸上都有玩味。余子凡和玉贞忙称店里太忙,先告辞了。路星旧啧啧两声说:&1dquo;怎么我一来,就有人要走呢?”
余子凡满脸的惊慌:&1dquo;路少爷言重了,我们本来就是要走的。”
&1dquo;你那店子里终日冷清大概有个老伙计就足够了。你坐下,你和你的夫人唱主角的戏,少了你们怎么能行?”
我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余子凡,余子漾,三姨太,桃桃,五万现大洋。这看起来没任何关联的人和东西,如果串在一起,仿佛就是一个完整的线索。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悄悄的走到秦时月身边,他朝我笑笑低声说:&1dquo;既然他要抢功,就先让给他。”
路星旧得意地看了眼秦时月说:&1dquo;岳父大人,这件事还真要从七月七日那天说起。那日我带人了抓了秦时月,余子漾还有岳小满。那时是我误会了秦先生,在这里给秦先生陪个不是。也怪我手下的兄弟不懂规矩,余大少爷去看他弟弟的时候,兄弟们讨了些酒钱,于是余大少爷以为有钱好办事,就去给我们路公馆的一个败类送了礼。那个败类跟余大少爷要五万块现大洋,然后就放了余子漾&he11ip;&he11ip;”
&1dquo;是你&he11ip;&he11ip;”三姨太的表qíng像是见了厉鬼:&1dquo;是你!”
&1dquo;三姨太先不要着急,听我说完。”路星旧脸色缓了缓:&1dquo;我自然不知道是不是余子凡绑架了小小姐,但是这五万现大洋不是小数目,奇-书-网大概凭你们余家现在的状况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我路星旧做事一向靠证据,这一切太巧合了,所以,咱们不妨亲口问问余子凡,这两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余子凡腿一软跪在地上吓得舌头都打结了,结结巴巴地说:&1dquo;没有,没有,小小姐不是我杀的。我根本就没有杀小小姐啊。我确实绑架了小小姐跟叶老爷勒索钱财,不,小小姐是别人绑架的,不是我故意要绑架的,我真的没有杀小小姐。”
&1dquo;那她怎么死了?”路星旧讥讽地笑笑。
余子凡已经语无伦次,他的妻子玉贞见事qíng败露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1dquo;老爷太太,你们相信我们,小小姐真的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只是想拿到五万块现大洋救出子漾啊。”
三姨太突然像疯了一样的扑上去被爸爸拦住,他的手微微抖:&1dquo;凌月,不要脏了你的手,路贤侄,把他送到警察局去,我要他们给我女儿陪葬!”
余子凡此时百口莫辩,冲着三姨太吼:&1dquo;桃桃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杀死她?凌月,你相信我!我把她送到梁桥胡同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
三姨太的脸顿时白下来,身子抖得如风中的残叶:&1dquo;你胡说什么&he11ip;&he11ip;”
余子凡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说出的话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三姨太脸上的绝望已经彻底出卖了她。爸爸的脸因为盛怒而扭曲着:&1dquo;把他给我带走,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我要他死!”
这样的变故一时间让我难以消化,余子凡被拖走,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三姨太怯怯地叫了声老爷。她自知已经无法隐瞒,索xing呆坐在地上不再为自己辩解。毕竟,女儿已经死了,她已经心如死灰。
&1dquo;贱人!”一向与三姨太关系甚好的妈妈突然了难:&1dquo;管家,把这个贱人给我关到房间里去,派两个人好好的看着她!”
管家领了话就去了,三姨太回头看了眼爸爸,幽幽地叹了口气。
天狗吃月亮
我本以为三姨太会被扫地出门,正考虑要不要去帮她说qíng,却见玉洁从爸爸的书房里出来。她定是为了三姨太的事去了,出来说,爸爸正在气头上,说要打断那个贱人的腿。我索xing也不进去了,再提起凌月的名字定是火上浇油。
妈妈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跟二姨太唠叨:&1dquo;老爷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做出那种败坏门风的事来。”
二姨太脸上倒多了几分自在,讥讽地摆弄着刚做的头说:&1dquo;她呀,还不是少女怀net,那余子凡年轻时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两个人看对了眼那还能清白?”
&1dquo;是我错看她了。”妈妈失落得说:&1dquo;当时老爷要娶她我就该劝住老爷,哪知道凌月嫁过来时肚子里已经有了别人的种。我还当桃桃是早产,没想到&he11ip;&he11ip;”
&1dquo;算啦,她命太硬,享不了福。”二姨太鄙夷地砸砸嘴:&1dquo;还不知道老爷要怎么处置她呢。只是明知道桃桃是个野种,这还要埋到我们叶家的祖坟里,这是什么道理?”
&1dquo;这种丑事怎么能宣扬出去,我们叶家的脸往哪搁?孩子已经死了,别满嘴不gan不净的,她姓叶,那就是我们叶家的孩子,当然要埋祖坟里!”
二姨太冷笑一声:&1dquo;老爷这绿帽子还戴上隐了,埋就埋吧,关我什么事哩?还不是老爷想起来心里会憋屈?大姐是家里的主心骨儿,什么事还是要你自己担待,这是跟谁过不去呢?”
这话说着难听,妈妈瞧出来这是变着法子骂她窝囊,被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要给别人擦屁股。她气得脸都青了,转身上了楼,在楼梯口扔了一话:&1dquo;怪不得老爷不待见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