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的门被忽然推开,秦慕简抬眼看见了急匆匆走来的沈念秋。
她从来不会像这样不敲门就进来,而为了方便她进出,他也从来没有反锁过门。
秦慕简很是诧异地朝她看去,下意识拢了拢解开一半的衬衣。
沈念秋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你脱了衣服给我看看。”
秦慕简愣怔片刻,笑:“要开始对我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吗?”
沈念秋见他不动,自己动起手来。
“让我看看伤在了哪里?”
衬衣眼看就要被扯开。
秦慕简捏住了她的手,“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沈念秋瞪着清润的眼睛,不语,被捏住的手倒是灵巧,一抽,轻易就躲开了钳制,继续。
秦慕简明白了:“哦,一定是我妈……”
他顿了片刻,轻松地又说:“都十年了,早就不疼了。”
沈念秋不理会那些。
白色的衬衣拉开,露出了他宽厚的胸膛,以及一直蔓延到手臂上方的红色疤痕。
沈念秋又想起简如的话来。
“那一刀砍的可深了,直接从肩膀砍到胸膛,我看见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他那天穿的是白衬衣,成了血红色的……秋秋,我不骗你,做手术花了几个小时,那几个小时是我这一生最漫长的时光了。”
沈念秋的眼眶一酸,眼泪瞬间滚了出来。
秦慕简略显慌张地说:“哭什么!不疼,真不疼!”
“那你的心还疼吗?”沈念秋抽抽噎噎地止不住哭泣。
心一定很疼!
像她被那个该死的混蛋从楼上推了下去,摔破了头,可是头还没有心疼。
心疼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而秦慕简更惨,人生巨变,最开始的梦想也不能坚持下去!
如果他现在是个脑外科医生,那得是多么意气风的样子。
秦慕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听沈念秋抽泣着又说:“怪不得你一开始显得那么不专业!原来你根本就不想当心理医生。”
理是这个理,但话真的不能这么说。
秦慕简哭笑不得,无奈地替自己争辩:“我没有。”
“有,我记得你一开始总是显得很烦躁。”
沈念秋陷入了回忆里。
可是三年前她和秦慕简之间的回忆,几乎为零,只有少到可怜的一两个画面。
她有些遗憾,还很嫉妒她的那些副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