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热气蒸腾，浴缸的下水最近有些堵，就算没有塞上塞子，也蓄起了及脚踝高的热水。
浑身湿透的6程坐在热水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左胸口，那里还在一抽一抽的疼。
刚才他冲澡冲了一半，忽然心跳骤快，接着是头昏脑涨，整个人无力地瘫坐下去。
之后的事他记不清了，只觉得自己睡了两三分钟，连梦都来不及做，就被敲门声和6鲸的声音唤醒。
好不容易缓过劲，6程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他拍拍后脑勺，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心想，这酒是得戒了啊。
镜子上覆着雾气，6程伸手抹去，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眼白爬上蛛网般的血丝。
他往镜子旁边瞥了一眼，玻璃架上搁放着两个漱口杯，一个他的，一个6鲸的。
6程还能想起，去年夏天6鲸来之前，他专门去买小孩的日用品。
那天他心里是忐忑的，每挑一样东西都在想6鲸会不会喜欢，心跳时快时慢，就和现在差不多，就是没隐隐作痛而已。
在大女儿去世前，6程见外孙的次数寥寥可数。
他怨啊，怨6嘉琳什么都不说，把孩子生下来了才告诉他他当外公了，且对孩子的父亲是谁绝口不提。
这城市极小，哪能承得住女人未婚生子这种事?6鲸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6嘉琳带他回来过一次，可就是那次而已，亲戚间的流言蜚语已经猛如吃人老虎。
6嘉琳从不向别人解释她的选择，6程又是个脾气犟的，一怒之下，说6嘉琳一天不说明白，他就一天不认她这个不孝女，而这反骨女儿还真就和儿子呆在广州没回来过。
6程怨啊，他怨极了自己。
要是他没那么固执、那么腐朽、那么好面子，是不是就能亲眼看着6鲸长大?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把心悸压下去，刷了牙，往手里呵了口气，闻着还有酒味，便再刷了一次。
6鲸放着作业没写，躺床上接着玩刚才的游戏，打算把皮卡丘和小火龙升多几级，再去写作业。
听到门外有趿拉拖鞋的声音，他赶紧把gameboy藏到被子里，摸来旁边的英语书，佯装学习的模样。
门没关严，6程推开一些，但没有往里走，哑声开口：&1dquo;鲸仔啊&he11ip;&he11ip;”
阿公逆在光里，6鲸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1dquo;什么事?”
6程清了清喉咙，停顿片刻，才道：&1dquo;阿公以后都不喝酒了。”
突如其来的承诺令6鲸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附和道：&1dquo;哦哦，好啊。”
6程提了提嘴角，说：&1dquo;别学习到太晚了，早点去睏。”
第o45章青春痘
过了几天，姜南风洗漱时现自己的额头上长了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