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格却丝毫不惧似的,她认真道:&1dquo;额娘说的这些,阿木尔都曾告诉过我。”
&1dquo;这么说来,你们两一早就打了这个注意?”元栖凉声道,&1dquo;你难道不怕阿木尔别有用心!?毕竟能娶到一位固伦公主,他整个家族都将得到你汗阿玛的信赖和帮助。”
说到此处,宁楚格却是飞快瞥她一眼就低了头,小声道:&1dquo;其实,是女儿先去招惹阿木尔的,他到如今也还不知道女儿的打算,只以为女儿是心悦他,前些时候十哥说,他祖母有意为他安排通房,被他给推拒了。”
&1dquo;你又如何得知他说得是真心话呢?”元栖忍不住道,&1dquo;阿木尔名不见经传,但他的大哥策凌却得了你汗阿玛的重视,将来兴许要指一位公主给他,以作笼络,你要嫁阿木尔,你汗阿玛想必不会反对,但若是你嫁过去之后现一切并非你所愿,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1dquo;三公主先前不也是你汗阿玛的掌上明珠,在蒙古生活得不如意,书信中都是悲切之语,你可曾见过你汗阿玛有半分不忍之心?”
元栖加重了语气道:&1dquo;满蒙联姻并非儿戏,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宁楚格的脸色果然没有从前那么轻松了。
及至九月里,太后忽而起了兴致,要带着一众外藩的命妇到景山观景,外嫁的纯禧,荣宪和端静三位公主,还有刚刚成婚的恪靖公主也一同随行,除此之外,便是元栖和一众宫妃,还有年纪尚小没有婚配的小公主们。
元栖也终于见到了宁楚格挂在嘴上的阿木尔,在一众蒙古男子中,他倒是稍显瘦弱,斯文俊秀,更像是自幼在京城长大的。
倒也怪不得刚来京中时,他被七阿哥伴读认作内侍欺负了去。
见元栖目光遥遥望去,他倒也并不慌张,行了一礼,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
一旁的宁楚格也笑,搀着她的胳膊道:&1dquo;如今您放心了吧?阿木尔论起拳脚功夫,连我的二分之一都不到,您还怕我被他欺负了去?”
元栖面上没表现出来,心底居然松了口气,虽说额驸不敢对公主动手,否则一个不敬的罪名下去,只怕身上的爵位也要丢了。但伤害人的方法从来不只有动手这一个法子,有得是又叫人憋屈又叫人说不出口的法子。
宁楚格自己有些拳脚功夫,脾性也不是那等任人欺负不敢还手的,就算受了什么委屈,当下也能报复回去。
退一万步来说,若受了委屈,碍于大义宁楚格做不了什么,但小夫妻私底下有些闺房情,以至于不慎伤了额驸,难道还有人敢置喙?
从景山下来,众人便到了瀛台,四面邻水,中央立起座座亭台楼,恰似海中仙岛,引来阵阵赞叹。
之间荣宪公主不知在太后跟前说了什么,太后便笑盈盈道:&1dquo;南侧的两层楼名曰蓬莱,倒是观景品茶的好去处。”
这话又经了宫人翻译,传达给不懂蒙语的嫔妃们,太后了话,自然没人反对。
这里的台阶虽然狭长,只容得下两人并行,但不算陡峭,故而众人三三两两说着话,便拾级而上了。
元栖也没在意,拉着宁楚格一同上前。到了中间,还随着一起停下歇了一阵。
再次抬脚往前的一刹那,前方许是有人一脚踩空跌了一跤,痛呼声唬得众人一惊,纷纷往一边靠去。
元栖心跳陡然加快,生怕有人从上头滚落下来,她把宁楚格往身后一拉,靠向了一旁的栏杆。
这一闹腾,前头的人想必也是反应了过来,匆忙解释着什么。
元栖站定片刻,松了口气,这里的女眷们皆是外藩命妇,若是一个不慎出了事,倒不好交代。她一放松,身子不自觉便往栏杆上靠了靠。
正在此时,变故横生,随着&1dquo;咔嚓”一声,栏杆断裂,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往一侧倒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来不及思考其他,下意识松开了紧握着宁楚格的手。
而后紧紧闭住了双眼。
她知道下方并非湖水,而是瀛台的内苑,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只怕是要面目全非了。
&1dquo;额娘!!!”
宁楚格双眼通红,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拉住元栖的手。
方才栏杆断裂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但宁楚格自有习武,反应比常人都还要快些,她手疾眼快的抓紧了额娘的一只手。
但她没想到的是,额娘居然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放了手,还紧闭双眼,连半点挣扎都没有,一副任由自己跌落下去的模样。
无奈之下,她只得大声吼道。
周围的命妇们都是养尊处优之人,先前的那点小动静都能把她们吓得纷纷躲闪,眼下更是半点没有反应过来。
宁楚格紧紧咬着牙坚持着,心中恼怒无比。她到底年纪还有些小,只能暂时勉强撑着不让额娘摔下去,其他的却是一点都做不了。
元栖本来是做好了被摔成肉泥的准备,然而最初的极度紧张过后,她就反应过来,宁楚格还在上头紧紧抓着她的的手。
能活着,自然谁都不想被摔死,但看着宁楚格憋得双脸通红,脚步也有些不稳的样子,她霎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宁楚格勉强撑了几息,周围才有人反应过来,随侍的宫人们拼了命往前走,还有好些年轻力壮的蒙古命妇们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