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又如何,当年孝献皇后所出的孩子,可是被先帝在颁行天下的大赦诏书中称为&1dquo;朕之第一子”,那是何等的看重喜爱。
如今虽前有太子,皇上要顾及太子的心思,不会过于偏爱,但那也只是对太子而言,自己的大阿哥侥幸占了长,才得了皇上看重,若是让贵妃得了阿哥,大阿哥岂不是要屈居于幼弟之后了?
她悄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也顾不得掩饰,就这么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贵妃。
元栖在最开始那一惊之后,下意识和宜妃对视一眼,而后渐渐冷静下来。
有孕之事迟早要传出来,只能说皇贵妃到底还有几分手段,特意在今日提及此事,想必也是为了给她和宜妃心里添堵,若是能让旁的嫔妃按捺不住出手,那也是如了皇贵妃的意。
不过能坐进正殿里来的,都是嫔位之上,能在这个位子上安安稳稳到如今的,又岂是沉不住气的。
大家面面相觑之后,不多时便恢复了平静,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贵妃有孕,顶多是叫人心里羡慕嫉妒,真正威胁到的,那还是皇贵妃而已。
皇贵妃见状,虽然知道底下这些人一贯的行事,也不免有些失望。钮祜禄氏这几月来可是大出了风头,原想着会有个别宫妃瞧不惯,不想居然一个都没有。
这收揽人心的手段,自己还真是不及她。
元栖顷刻将方才的神色掩盖下去,扬起笑意道:&1dquo;皇贵妃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和宜妃还想着等过了三月之期再说出来,民间不是都有这样的说法么,三月之前说与外人听了,怕是会吓着这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刻意将手掌覆在小腹之上,眼底隐隐还有担忧之色。
在宫里待久了,谁还不会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不成,她原先不说自己有孕,便是因为三月之期未到,怕吓着孩子,偏偏皇贵妃你当着众人的面挑明了,莫不是存了旁的心思?
自打皇贵妃久病不出门,宫里难得祥和了些日子,陡然再见到贵妃如此伶牙俐齿的样子,反正不是冲着自己来,底下的宫妃们自然一个个乐得轻松,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毫不避忌自己看热闹的心思。
皇贵妃笑容一顿,余光扫过她们的神色,心底不舒服起来,自己和贵妃不过言语间几句争锋,在她们眼里自己竟成了台上的戏子,是给她们用来取乐的么?
静默不过一瞬,她面上的笑意仍旧维持着,心底已经有了主意:&1dquo;既然如此,那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既然腹中的孩子尚小,容易受到惊吓,那不如本宫起个头,为两位妹妹腹中的小阿哥抄经祈福?”
元栖皱了皱眉,这孩子好好的,皇贵妃却要亲自为他抄经祈福,动静也不算小,传出去怕是都要觉得她这一胎怀相不好了。
何况,古人常说的,长辈为小辈如此操劳,岂不是折寿之举?
正要出言拒绝,却见皇贵妃目光直直朝她看来,是笑着的,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1dquo;本宫一人抄经祈福,只怕效果微弱,不如诸位妹妹同本宫一起可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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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这话若是对旁的嫔妃说,那人碍于皇贵妃位份尊崇,就算明知不好也难以拒绝,元栖就没这个忌讳了,她连看都懒得看皇贵妃一眼,只道:&1dquo;皇贵妃身子养好了么?就这样急于操劳。”
皇贵妃嘴角一平,感觉自己被当众下了面子,有些不悦,正要说话,元栖便又带了些不耐烦地道:&1dquo;六宫嫔妃皆已到了,不如咱们即刻起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别让她老人家等久了。”
话音刚落,宜妃便跟着应声:&1dquo;贵妃娘娘说的很是。”
余下惠妃神色不定,宣妃极罕见的跟着开口赞同,而后便是德妃,安嫔几个,到最后,几乎满屋子的嫔妃都表了态。
大家都是在主事宫妃的位子坐久了的,时日一长,哪里还适应从前在皇贵妃跟前伏低做小的日子,与其在这儿听皇贵妃和贵妃言语争锋,不如早些去给太后请安,看看太后这回又要有什么大动作。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慈仁宫去,皇贵妃的辇驾位于众人之前,往日她凌驾六宫之上,这样的场面见得极多,但心底总隐隐有傲然。可这一回不同,方才在承乾宫,她居然被钮祜禄氏和那些个嫔妃合起伙来给了个下马威!
如果说皇上这几月来的冷落让她有了挫败之感,那么今日在承乾宫的下马威,确实切切实实让她感觉到,就算自己重掌宫权,也再无法凭借皇贵妃的位份令众妃低了。
皇贵妃倚在辇驾之上,看似面色如常,心底却举棋不定起来,是她疏忽了,只顾着后宫这点子争斗,却忘了要把目光分给阿哥所里的那几个阿哥们,太子天资聪慧,大阿哥和三阿哥紧随其后,有了这些儿子们做依仗,四妃又怎么还会对她低?
护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嵌入掌心,皇贵妃气息开始有些不稳,若是她能有个亲身的阿哥,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强压下心底的不甘,皇贵妃在心底细细盘算起来,让庶妹此时入宫固宠已经不是个好选择了,一则那丫头年纪尚小,就算承宠也难以有孕,更遑论生下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