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下意识往前一步,被青玉不着痕迹的掩住半个身子,她抿抿唇,脸色不大好的抢先一步道:"四阿哥听到几个洒扫宫女对娘娘口出不逊,便想着来告诉您,奴才自作主张,想先听听四阿哥是什么事儿,再去回您。"
元栖气有些不顺了,冷冷问道:&1dquo;四阿哥要见本宫,何时轮到你自作主张,决定见与不见了?”
青玉白了脸,飞快跪下道:&1dquo;奴才不敢,只是皇上吩咐奴才,说娘娘不知为何神思不属,这两日别拿旁的事情惹您烦忧,奴才才想问问四阿哥究竟是什么事儿。”
元栖心口一紧,旋即便放松下来,昨日她的态度确实有异,康熙那么敏锐,自然能看出来。
只是这些,断不是青玉在四阿哥的事情上自作主张的全部原因。
旁人听不出来,难道她还听不出来么,青玉此话句句是给自己辩解,连腰身都挺得直杆一样,不曾弯曲半分。
这分明是她觉得自己没做错时才会有的动作。
若是真的担心四阿哥所说之事会让她心里不悦,那青玉身为一等宫女,自然该去找四阿哥身边的奴才们求证一二,而不是就在此处对着孤零零的四阿哥毫不客气的说教。
元栖深吸了两口气,忍了又忍,才压下去心底莫名升起的烦躁,她觉得在宫里这么几年,自己这几个带进宫来的宫女虽然行事越稳重,但相应的,脾气也见长了。
她们对四阿哥来永寿宫一事向来是不大赞成的,近来对西殿人的态度越不耐,她原先还以为那不过是偶然,但如今想来,那个时候青玉她们就已经现自己的月事迟了几日,心里猜想她是有孕了吧。
有了正儿八经的小主子,自然不知不觉就对四阿哥冷淡了。
前些时候的放任终是一点效果没有,青玉她们不仅不会随着相处的日子渐长而改变想法,反而会随着自己腹中孩子的成长对四阿哥更加排斥。
而周围人的想法往往会影响到其他人,等将来自己腹中的孩子出生,难道她要让四阿哥和这个孩子从小就被身边的人挑唆不和?
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1dquo;既然你不知道错在哪里,就去后殿跪两个时辰,好好反思。”
说罢,元栖也不看旁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走到四阿哥身边,四阿哥罕见的任由她抹了眼泪,面上还有些羞愧,然而转眼看向地下跪着的好些宫女时,他又有些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元栖的手低声道:&1dquo;其实也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非要进来看额娘。”
看着元栖为他罚了贴身的宫女,现在对着她的关怀,四阿哥其实是有一点点心虚的。
他现那些宫人乱说话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进来告诉额娘,只有一半是出于关心,另外一半,便是因为现汗阿玛对额娘腹中孩子的在乎。
从前在承乾宫时,皇贵妃有孕的那段时日,他也曾这般惶恐过,那段时日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读书,皇额娘的心思也永远不在他身上。
直到皇贵妃被禁足的那段时日,他主动出去见了一趟皇贵妃的额娘,才得了一句夸赞。
那时候乳母告诉他,光做一个好学的阿哥是不够的,他还要有用。
元栖自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孩子心里有多么复杂的心思,不过即便知道了,心里倒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指望一时之间和四阿哥真的培养出多么深厚的母子之情那是不可能的,真正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是利益。
元栖轻声宽慰四阿哥过后,才把人带进殿里细细询问了两句话。
不想给他制造过多的心理压力,元栖只挑着不要紧的事情讲给他听,"上回往永寿宫选人已经是前两年的事啦,咱们宫里的奴才们也该好好休整一番,你那儿若是有不尽心的也告诉额娘,给你换个趁手的。"
虽是这么说,但四阿哥心里清楚得很,额娘这是在为了腹中的弟弟做准备,心里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他担心这个孩子也会像八妹妹那样夺走额娘和汗阿玛全部的关注,但他把心底这些情绪藏得死死的,不肯叫外人知道一点。
他其实知道额娘带进宫来的宫女是如何想他,她们说在民间,正室若无子,可以抚养妾侍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视若己出。但额娘又不是那无子的正室,何必非要从别人手里接过一个养不熟的小拖油瓶来呢?
如今额娘腹中有了弟弟,她们自然就更不平了。
额娘出现在殿外的那一刻,他悄悄握紧了拳头,屏住了呼吸,因为今日之事算是把一切都摆到了台面上。
一直以来他都不明白额娘为什么要把自己带来永寿宫,他和那些宫女一样不明白。
也许是怜悯?或者是为了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东西?
但毋庸置疑的是,额娘待自己不薄,尽管自己原先一再伤过她的心,但额娘仍然把自己视作她的孩子一般对待,耐心而温和。额娘也不会想借用自己在汗阿玛跟前邀宠,不会逼迫他要有上进的学业,不会期待他能做什么事情回报这样的养育之恩。
对他来说,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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